“哎,嫂子!”
可能是昨天秦明月大打出手刺激到了何氏,她恶向胆边生,一把拉住想要扑到王晓花身上的刘氏。
刘氏还没反应过来,就先听见碗打碎的声音。片刻安静后,一声长长的尖叫响彻天空。
刘氏转眼一看,顿时一阵眩晕。
王晓花不算白嫩的小脸儿跟自己一样,从右到左被打出一道血痕。
夏至未至,正是野地里植物生长旺盛的季节。这刺梨藤筷子粗细,上面布满密密麻麻的倒钩刺。
许是王晓花的皮肤比刘氏细嫩,个儿又比刘氏矮,这一鞭挨得结结实实。
鞭子过后没等众人反应,鲜血就顺着倒刺划拉出的痕迹,星星点点浸出,转眼整个脸都血糊拉碴。
王晓花摸了一把脸,把手伸到眼前一看,像是被卡住脖子的鸡,尖叫声戛然而止。
兄妹三个耍这种把戏不知道多少次了,这次她没想到何氏会拉住刘氏,也没想到王兴明没收住力气。
众人神色各异,都吓到不敢动弹。
王晓妮有的点抖,往日里她挑拨哥哥跟小妹不知多少次,每次她都置身事外,这次好像闹大了。
刘氏呆愣,何氏心突突的跳,这个结果出她意料之外。
她没想到王兴明会真的用力,也没想到王晓花没低头。可惧怕之外,又生出了一股痛快。
刺藤鞭从王兴明手里滑落,他茫然的看向刘氏。
他刚刚敢用大力气,是因为他知道刘氏会扑过来挡,正好借机再打一顿,出一下昨天傍晚的恶气。
刺藤掉地的声音打破寂静,王晓花起身哭着跑向家里。脸上火辣辣的痛,她根本不敢触碰。
王兴明,王晓妮见状也跟着跑,嘴里还喊着:“小妹,那你慢点。。。。。。”
可能是想补救,不过干巴巴的话语出卖了她的心虚。
刘氏软软的往下滑,何氏一把扶住,然后两人顺势坐在了地上。
“二嫂!”何氏摇晃了一下她:“如果今天你挡住了,能不能逃过一顿打?”
何氏声音颤抖,但她强忍镇定开导刘氏。
刘氏腿软并不是因为担心王晓花的脸,而是担心自己跑不掉一顿毒打。
她听了何氏的话心里一震,刚刚如果自己挡住了王晓花,王兴明定会借此狠狠的打自己,三小的经常耍这种把戏。
哪个女子不在乎自己的相貌?被棍棒抽一顿顶多就是皮外伤,被刺藤抽上虽然伤轻,可留下的疤却再难去除。
而且乔老太并不允许儿子打媳妇下死手,打坏了骨头,地里家里的活儿可就没人干了。
刘氏胆子像鹌鹑,所以看起来老实,实际上脑子并不笨。
想通了后她看了一眼何氏道:“弟媳你先收拾饭篮子,我先回去认错。”
说完爬起来就追着几个小的而去,嘴里还喊着:“小妹,我背你先去看郎中。”
三个小的前面跑,一个大的后面追,最后还有一个何氏扛着锄头挎着篮子焦急到步履蹒跚。
这一幕惹来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王家本就是庄里少有的,日子好过的人家之一,今天出了热闹,怎能不惹人围观。
更有好事的,没搞清楚状况,就跑去田里找乔老太打报告:
“哎呦我的天!你娘儿三个怎么还在这里。”庄里有名的长舌妇人张秀兰,跑到王家田坎上拍大腿。
乔老太见她薄嘴一张,大腿一拍,这种标志性动作,心里一咯噔。
这张氏嫁过来几十年,孩子没见她多生,腹中闲话可是满满当当,是远近闻名的长舌妇。
被她喊上‘我的天’,准没好事。
果然,只见张秀兰嘴一开一合:“夭寿哦!你家花丫头不好了,满头满身都是血,眼见动弹不了了!我跟你说啊,那脸上。。。。。。。”
还没等张秀兰说完,乔老太脑子里顿时嗡的一声响起。
她扔掉手里刚扯起来的稗子,踉踉跄跄踩到几颗秧苗后才上了田坎。
满脚泥水趿(ta)上鞋子就跑,也顾不得放下还挽起的裤脚。
王兴言,王兴贵两兄弟对视一眼,也慌忙上了田坎,跟着往家里跑去。
小妹像姨,自小长得好。娘说了,再过几年张开了,聘礼能买下一套镇里的小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