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中原王朝的大力配合,犹为重要。
比如说遇到司马晋这样连史书都不愿意多提起的废物王朝。
但凡有点心志的王朝,无一不是想着尽量把边地往外推,以保证核心地区的稳定和安全。
唯有司马晋,反其道而行之,大开国门,让胡人不断内迁。
甚至还主动把大量胡人迁到关中三辅之地,导致了“西北诸郡,皆为戎居”的局面。
关中三辅那是什么地方?
那已经是华夏中原的核心地区之一。
故而五胡乱华,中原陆沉,看似外患,实则内祸。
饶是司马晋给了这么好的机会,北韩氏所寄生的拓跋鲜卑,也没有能第一时间抓住,反而是让氐族的符坚占领了先机。
直至淝水一战,符坚草木皆兵,风声鹤唳,前秦覆没,拓跋鲜卑这才有样学样,开始捡漏占便宜。
由此可见,北韩氏作为寄生虫,就真的只是寄生虫而已。
指望他们能力挽狂澜,还不如指望刘阿斗在长坂坡七进七出。
没有人能力挽狂澜,也没有人能在铁甲骑军中七进七出,拓跋鲜卑败局已定。
唯一让他们稍为安心的是,汉军并没有趁机把溃兵往壕沟赶,利用溃兵填满壕沟,反而是在逼降溃兵之后,开始有组织地收拢降兵。
这一幕,就连仅是略懂兵事的黑衣执事都看得有些疑惑不解。
抛开立场不说,如果汉军驱赶溃兵,填满壕沟,在他看来还真就是最快越过壕沟的办法。
但偏偏汉军却没有这么做。
若非大败犹在眼前,他都禁不住要怀疑,是不是对面的汉军将领不知兵?
还是……对面出现的失误?
但不管怎么说,汉军没有趁机攻过来,这让鲜卑人都有些稍稍松了一口气。
仿佛隔了一条壕沟,就能给他们安全感一般。
正当对面的汉军在收拾残局时,很快又有十数骑来到壕沟前,一骑越众而出,高呼传话
“大太子在此,对面是何位领在主事?”
黑衣执事听到这话,再看到对面果有一个熟悉的身影,顿时就是又惊又怒道
“拓跋沙漠汗,原来真的是你,是你把汉军引到这里来的?大可寒呢?你把大可寒怎么样了?”
拓跋沙漠汗大笑道“原来是执事啊,没想到吧,我回来了!”
我管你去死!
黑衣不关心拓跋沙漠汗,他只关心拓跋力微怎么样了
“废话少说,大可寒在何处?”
“大可寒已死!”
但见对面挑起一物,原来正是大可寒上阵时所穿衣甲及狼头头盔。
黑衣执事一见,简直就是要目眦欲裂
“拓跋沙漠汗,大可寒可是你的父亲!你为一己之私,不顾部族存亡也就罢了,居然还弑父,简直畜生不如!”
拓跋沙漠汗闻言,也不生气,反问道
“父欲杀子在先,弟欲灭兄在前,难道还不让我反抗在后吗?再说了,执事博学多闻,岂不知匈奴冒顿故事?”
匈奴冒顿,指的自然就是那位把高祖皇帝围困在白登山的冒顿单于。
冒顿原为其父头曼单于的太子,后来头曼单于所爱的阏氏生了个小儿子,头曼单于想立小儿子为太子,于是便设计欲杀冒顿。
谁料到冒顿非但逃过一劫,后面还设法反杀了自己的父亲,自立为单于。
这么一说起来,拓跋沙漠汗的遭遇,还真和冒顿有些类似。
拓跋沙漠汗的话,竟是把黑衣执事问得一时语塞,只见他气极而笑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自比冒顿?”
“哈哈哈!问得好,我算什么东西?”拓跋沙漠汗仰天大笑起来,笑中带着悲愤,指向黑衣执事
“我虽平庸不智,但为我拓跋一氏,曾亲自前往魏国一探虚实,更曾数至汉国一看究竟。”
“故我知魏国不可为倚,知汉国不可为敌。我曾劝说过大可寒,弃汉而亲魏,实不智也。”
“大可寒但凡能听得进我一句劝,拓跋氏何来今日之祸?”
“倒是执事你,你身为大可寒身边最亲信之人,为大可寒出谋画策,不知南夏之事,却劝说大可寒背汉亲魏。”
“汉有衣食与我交易,可助我渡过白灾,汝却谗言汉国有害我之心。”
“魏有求于我,不能助我,汝却言与魏结盟,有益于我。今日我拓跋一族大受祸事,这便是你所说的有益吗?”
“你胡说!”黑衣执事听到拓跋沙漠汗这颠倒黑白,混淆早非的一番话,气得差点吐血,“若非你勾结汉人,何来今日之祸?”
这拓跋沙漠汗从汉国回来,就变得如此巧言善辩,比起以前的质朴模样,真可谓是天壤之别,委实是令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