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无论是喂养牛羊,还是伐薪担柴,亦或者搬运东西,却是各有秩序,没有一丝混乱。
当下不禁暗暗称奇,忍不住开口问道:“这究竟是何人大能,竟然能让胡人也变得如此乖巧听话?我观这些羌人,多是妇人,却隐隐有行伍之形,当真是奇哉怪哉!”
吕老卒听了,笑得眯起了眼,仿佛这话就是在夸他一般。
“不瞒霍郎君,这等规划,正是出自主家之手。”
虽然早有猜想,可是听到眼前这个老卒承认,霍弋还是忍不住惊叹:“早闻冯郎君有少年英雄之名,就眼前这些羌人所为,可知不虚。”
“这有何奇?”
难得在贵人面前露脸,吕老卒开口吹嘘道:“此法说来也是简单。不过是把那羌人按人头分成多队,每队各有队长,平日里分配活计,只管说与队长听。至于如何干,那就是他们自个儿商量的事。干得好能吃饱肚子,干不好就吃个半饱。想那羌人,往日哪有吃饱肚子的时候,为了能吃饱,还不得拼了命?”
这不就是有些类似行伍之制么?
霍弋心里一惊,同时心里又想道,若是皇庄也这般做法,分成多队,各自竞比,各有赏罚,岂不是要比以往一古脑聚到一起干活要快上一些?
“哎呀!我等候霍监令久矣!若不是分不开身,早就要去拜访霍监令了!”
得到消息的冯永站在营寨门口,笑着对过来的霍弋拱手行礼。
“何敢让冯郎君上门拜访?”
霍弋看到营寨门口站着一位少年郎君,又听到他说这话,心里明白,看来这位就是自己此行的正主了。
“在下能得这汉中冶监令之位,说起来还是要多亏了冯郎君,此事还没谢过冯郎君呢。”
“那是陛下英明,这才设了汉中冶,再加上霍监令得了陛下的青眼,与我可没多大关系。”
冯永可不敢居功,虽然吧,这诸冶监是在自己手里活过来的,而汉中冶的设立,也是因为他献出的八牛犁。
可是在阿斗心腹之人面前,这种功劳,还是要把皇帝挂在嘴边比较好。
“陛下自然是英明,可是冯郎君那也是在里面出了大力的,陛下在宫里,也是赞了冯郎君几回呢!”
本以为这行人只有霍弋是主角,没曾想一个站在霍弋身后的人突然插了一句。
虽然话是好话,可是声音却让有人些不舒服,过于尖锐了。
“这位是?”
“奴婢皓,今任汉中冶监丞一职,以后还请冯郎君多多指教。”
来人行了一个福礼。
尼玛!
冯永登时下意识就想找关姬。
原因无他,因为关姬身上总带着一把长刀,现在冯永就想抽刀直接捅死眼前这个叫皓的家伙!
蜀汉后期国疲民乏,除了姜维过度用兵,阿斗只顾享乐之外,还有一个人要负很大责任。
那就是眼前这个自称是皓的阴阳人死太监。
专秉朝政,玩弄权柄,排除异己,生生把一个朝廷搞成乌烟瘴气的方,连姜维都吓得不敢回锦城,就是因为这个皓。
“原来是监丞,恕我眼拙,失礼了失礼了!”
虽然冯永目光闪烁,很想一刀了结了这家伙,可是还得强行对他笑脸相迎。
“无妨无妨,说起来还是奴婢没有事先报与冯郎君,冒昧前来,还请冯郎君不要介意。”
皓半掩着嘴,笑着对冯永说道。
奴你妹的婢啊,死太监!
冯永强笑道:“监令在宫里,想必定是陛下眼前红人,冯永欢迎都来不及,怎么会介意?两位里面请。”
让客人站在外面不是待客之道,虽然里面也是简陋,可是经过这些日子的辛苦,总算是做出了一些案几和凳子。
“方寒酸,望两位不要介意。”
把人迎进权当是议事厅的大草屋,分主客坐下,冯永歉然说道。
“好说好说,如今汉中,何处不是草创?就是那南郑城里,其实也没好上多少。”
霍弋自然不会在意条件简陋,可是皓竟然也是坦然坐在那里,没有一点不自然的神色,笑着附和道,“大家皆是同为陛下效力,冯郎君就不要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