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这件事儿全怨我。”主事无措地说道:“那个商贩在大周买了丝绸、瓷器、茶叶,急着运回北齐。若是过两个月,他的货物没法如期交出去,全都要砸在手里,还要赔一大违约金,所以花重金租船。”
“换作是其他人,我绝对不会松口答应,实在是欠过他一个人情。”主事脸色白地说道:“答应他之前,我特地雇人观了天象,说是半个月内都不会有暴风雨。我又瞧着今年没有端午汛,以为会与去年一样闹旱灾,便松口将船租出去了。”
沈青檀询问道:“你的意思是与租船的人,有过几分交情?”
主事点头:“若非如此,在这紧要的时期,我也不敢租船。”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
“吃一堑长一智,今后在汛期接单子的时候,记得要过问我一番。”顾宗辞再次仔细看一遍手里租船的契书,确定问题不大之后,询问道:“鸿运船行如何?他们汛期停船了吧?”
主事眸光微微闪烁道:“他们恶意与我们竞争,即便是汛期也接单子,为此抢走我们许多客户。他们这一次,也接下了一大单子,不知道有没有出事。”
“鸿运船行仗着背后有人撑腰,所以行事毫无顾忌。”顾宗辞记得鸿运船行出过几次事故,全都被他们背后的人摆平了。
他告诫道:“我们是本分的生意人,按照规矩行事就好,总归会避免不少祸端。”
“主子,我今后不敢再逞强。此次大船出的事,全由我一个人承担。”主事害怕大船的险情出他的估算,忐忑不安地说道:“我今日便赶回去探查情况?”
“你现在赶回去也于事无补。”沈青檀看完租船契书后,出声道:“雨停了再回吧。”
主事听到头顶响起雨点急骤拍打瓦片的声音,抿紧嘴唇不说话,看向一旁的顾宗辞,等着他话。
顾宗辞看了沈青檀一眼,心中微微一动,重复一遍:“雨停了再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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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恩侯府,前院书房内,承恩侯双手负在身后,望着雨水敲打在瓦片上,形成水幕飞流而下,在地面汇聚一个小水洼。阅宝书屋
忽然,一只脚踩在水洼,泥水飞溅。
来人却毫无所觉,脚步匆匆地来到书房门口,一边解下蓑衣,一边出声道:“侯爷,属下有要事禀报。”
“进来。”承恩侯开口。
心腹推门而入,只见沈少淮与沈夫人坐在榻上,承恩侯依旧站在窗前。
“侯爷,那一批船,全都沉了。”心腹语气轻松地说道:“这一场大雨来得及时,大船全都沉了,不会引起旁人的怀疑。”
“全都沉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