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声音疲惫,但语气依旧温柔:“小景,你别着急。”
大滴大滴的眼泪划过脸颊,在下巴上聚出一片不断下坠的雨势。
余景抹了把脸,定了定神:“我马上就到。”
余景赶到医院时手术室的灯还亮着,等候区坐了不少人,他一眼就看见了连珩的父母。
“阿姨,”余景腿软得快要站不住脚,“小珩怎么样了?”
连阿姨握住余景的手,话还没说一句就开始掉眼泪:“他考警校开始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我已经习惯了,已经习惯了……”
余景被“手术中”那几个红字刺得眼疼,整个人浑身打颤。
他告别了连阿姨,又去找当夜的急诊医生了解情况。
连珩的情况不容乐观,现在手术是在努力保住他的左腿。
这话仿佛晴天霹雳,余景只觉得天旋地转,“敦”一下坐在了凳子上。
徐杨搀扶住他的手臂。
连珩是名刑警,如果左腿出了什么意外,事业前途基本也就断送了。
余景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那个富二代呢?”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那个飙车的富二代也在医院吗?”
医生摇摇头:“已经被转移了,这件事已经立案调查,你可以去警察局那边询问具体情况。”
余景稳住自己的呼吸,问最后一个问题:“医生,那个、那个富二代,是女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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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景出了诊室,顺着走廊里贴着瓷砖的墙壁颓然坐下。
徐杨蹲在他的旁边,兢兢业业地守着。
富二代是菜楚楚。
在和祁炎较劲的关键时期,她不会闲得没事深夜飙车。
这件事一定有关祁炎,连珩被牵扯进来了。
余景哆哆嗦嗦拿出手机,给祁炎打过去电话。
电话关机,无人接听。
手指因颤抖而脱力,手机摔在他的鞋尖。
他拿了几下都没拿起来,关节处仿佛上了锈,一有动作就会“咯吱吱”往下掉着浮灰。
徐杨替他捡起来,递到余景跟前。
余景双手抱住自己的脑袋,躬身缩成一团。
他张了张嘴,想大叫出声,却现嗓子眼里只能出嘶哑的“喝喝”声。
如果不是为了自己,连珩不会被牵扯进这件事中。
他没理由出现在现场,也不会被送进医院。
——我害了他。
余景抓住自己的头,用力往外扯。
头皮剧痛无比,他的手被徐杨死死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