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把體溫槍和布洛芬擺在她的床頭柜上。
前兩天還吵得要死要活的人,這兩天就互相照顧起來了。
賀星苒感覺有些尷尬,捏著被角,小聲道:「晚安。」
靳嶼「嗯」了聲,走到門口,幫她關燈。
身影在黑暗裡屹立片刻,輕聲道:「半夜不舒服叫我。」
沒等她的回答,靳嶼推門而出。
客廳里燈光是亮的。
靳嶼坐在沙發上放空了會兒。
他感覺什麼東西變得愈發糟糕。
明明下定決心放手,就這樣吧,結果聽到賀星苒出車禍的消息,第一時間仍舊是趕緊趕到她身邊。
底線和理智是是什麼時候居然是以賀星苒的意志為轉移的呢?
靳嶼想不通。
他嘆了口氣。
就這樣吧。
再和賀星苒試一試。
再試最後一次。
一定是最後一次。
第17章
賀星苒並沒有睡好。
即便已經服用過退燒藥,但她的體溫也並沒有降下來多少,夜裡燒得更厲害些。
她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夢囈,腦子也不太清醒。
她不確定自己是在做夢,還是出處於半睡半醒之間的思考。
腦海里閃過很多人,有媽媽,有姑姑。
還有在師父家裡進行蘇繡入門學習那兩年的,師父會體罰不聽話不夠聰明的小孩子,冬天裡,她被罰在走廊上反思,徐敏行會偷偷摸過來,把自己的羽絨服外套給她穿。
還會想起靳嶼。
想起和靳嶼戀愛的那些時光。
她大學那會兒,身體素質還不如現在,頭疼腦熱是常有的事兒,靳嶼笑她是豌豆公主。
大二那年國慶小長假,他們出去玩,酒店房間被訂滿,兩人住了一間房間。
同樣年輕的兩人,同樣是第一次談戀愛,兩人彼此默契地心照不宣。
那件事開始之前,賀星苒扭捏了一陣,或許不是扭捏,只是沒有安全感的和害怕。
或許是從一個吻開始的,靳嶼吻了她。
慢慢地,赤條相見。
賀星苒現在已經記不起那天具體是什麼感覺,形容起來就是過度浸泡鹽水的菠蘿,因為時間太長,本來屬於他們的甜蜜被分解了些,剩下一絲痛苦和酸澀。
她求了靳嶼好幾次趕緊停下。
但靳嶼也是手,並不會駕熟就輕地控制時間。
總之那天結束之後,賀星苒用最後一點力氣把墊在身下的枕頭砸向他的頭,宣洩委屈和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