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人这是作甚?”
“一点小小的心意,不成敬意,严公公最近身体可还好?”刘仁美将装有二百两银票的钱袋塞进陈公公怀中,殷切地问道。
“义父身体尚好,有劳刘大人记挂了。”听见这话,陈公公自然知道这银子的用处了。
“那下官便不打扰陈公公回宫了,请。”
刘仁美,新进翰林院侍读,伴圣上左右,当今右丞的乘龙快婿,可谓前途无量,虽然现在只是官居六品,但谁都知道那只是潜龙在渊。
有朝一日随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如果不出意外,未来的内阁,必定有他的一个位置。
陈公公乘坐的轿子路过教坊司的时候,欧阳盆饭刚好走进去。
“你说什么,有人已经将若烟姑娘包下了?”欧阳盆饭看着面前老鸨模样的女人,有些激动。
“是啊欧阳小爷,那人昨天就将若烟姑娘包下了,整整两个月,二百两银子呢。”
“是谁?”欧阳盆饭质问道,一只手已经搭在绣春刀上,无论那人是谁,若是玷污了清黎,一定要让其付出代价!
谁知那老鸨却是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欧阳小爷不知道吗?”
“是贾爷,也就是您的师父,贾爷花了二百两银子将若烟姑娘包下,而且嘱咐我要好生对待。”
是师父?欧阳盆饭恍惚了一下。
是……为了自己吗?
装修精致的房间内,卢清黎安静地坐在床上,她的身旁摆着一把琵琶。
门被轻轻推开,欧阳盆饭缓缓走了进来。
“卢姑娘。”
“欧阳公子,请叫我若烟吧。”卢清黎起身,动作生疏地为欧阳盆饭解下腰间的绣春刀,放在刀架上。
“若烟。”
“在的。”
与之前相比,卢清黎有些婴儿肥的脸上多了一些淡然,她的身躯还未育完全,依旧娇小。
“今日学了一曲子,弹得不好,还望欧阳公子见谅。”说着,卢清黎拿起搁在一旁的琵琶。
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
但由于身形实在太小的缘故,卢清黎的整张脸,都被遮去了大半。
她的手指,在琵琶弦上轻轻拨动着,清脆悦耳的旋律瞬间填满了整个房间,那声音,时而舒缓,时而紧促,时而欢快,时而悲鸣。
卢清黎的脸藏在琵琶后面,一曲弹毕,已经是清泪满面。
欧阳盆饭走过去,轻轻为她擦去泪水。
“谢谢欧阳公子。”卢清黎起身,缓缓行了个礼。
欧阳盆饭现,今天的她抹了胭脂,闻味道,应该是粉蝶轩的。
此后的两人便再也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对坐着,四目相对间,又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城南义庄的院中,苏镜架起了一个火堆,做起了烤全羊,只见处理好的羊羔在架子上不断翻转,油脂滴落,出好听的“滋滋”声,香气四溢。
“汪汪汪!”大黑狗在一旁都急不可耐了,一直围着烤全羊转圈,若不是火势凶猛,只怕是要直接冲上去了。
“急啥,还没放佐料。”苏镜神秘兮兮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布袋。
他原本以为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孜然的,却没想到还是买到了,和辣椒面混在一起,往烤全羊上一撒,瞬间,一股特殊的香气扑鼻而来。
“苏小哥还有多久?”一旁的王大头子也是食指大动。
“快了快了,来,一人一把刀,这烤全羊就应该切着吃。”苏镜说道,只是当他把刀递给大黑狗的时候,明显看见了那幽怨的眼神。
那眼神仿佛在说:
你认真的吗?
苏镜讪讪一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给你切个羊腿。”
“汪汪汪。”大黑狗顿时更加激动了。
香味浓郁、飘散,在这小小的城南义庄里,竟有了几分人间烟火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