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求求你,讓我死吧!」
縣中醫院,本來應該保持安靜的手術室總會傳來這種悽慘無比的吼叫聲,其穿透力比產房裡的生嬰兒還要厲害,總是惹來路人駐足觀望。
金龍和裴佳在手術觀看室候著,小雨點百無聊奈的坐在椅子上,小紅皮鞋不停的在半空晃悠。
「這做手術都不打麻藥的?」金龍顫顫巍巍的問裴佳。
手術室里傳出來的慘叫聲實在是太恐怖,聽得讓他心裡發寒。
他腦子裡總會閃現出要是那烤簽插在自己身上會是怎樣光景的念頭。
也不知道張道年有沒有發現他的居心不良。
「嗯哼,膽小鬼。」裴佳鄙夷的看了一眼金龍,「年哥哥說了,使用麻藥會影響血液流動,同時也影響傷口癒合。」
小雨點噁心的瞥了一眼裴佳,心裡琢磨著晚上要不要給媽媽告狀。
金龍則沒有來打了個寒顫。
他對裴佳給出的理由表示懷疑。
難道不是張道年故意不讓醫院打麻藥,從而折磨雷老虎。
是的,一定是這樣的。
金龍心裡很篤定。
同時,也是汗流浹背。
他越發後悔,當初真是腦袋被門夾了,京都燈紅酒綠夜夜笙歌的日子不享受,跑來和張道年過不去。
想著想著,金龍站起身,扶著牆壁。
「你幹嘛去,年哥哥可是讓你在這等著,富貴哥不在,你可是小雨點的保鏢。」裴佳說道。
「我,去廁所,行不?」
「喏,這裡有廁所。」
裴佳指了指旁邊的一個小門。
金龍欲哭無淚,躲進廁所,再也不想出來。
手術室內。
雷老虎整個人就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一樣,渾身衣服早已被淡紅的血水濕透。
他雙眼瞳孔收縮,兩眼無神的看著眼前這個長衫髮髻的年輕人。
這兩天,他想得最多的問題就是死。
死了一了百了。
不死,真的是生不如死啊!
「好了,手術差不多了,這銀針等明天再拔,現在拔掉的話,血液流動加快,會影響傷口癒合。」
張道年沖洗了一下雙手,看也沒有看一眼雷老虎。
「哎喲,這次要不是張神醫,這人想要救回來,估計就難了。嘖嘖,我這老腰,不行了,不行了。」
作為主刀醫生,裴禮也是累得不輕。
張道年沉默不語,沒有多說,收拾完後徑直走出手術室。
他和女兒在縣裡已經待了好幾天,家裡的都是村長家幫忙照看著,出來這麼多天,雖然裴禮給他安排的是星級賓館,但金窩銀窩不如狗窩,張道年還是喜歡自己家四面漏風的土牆瓦房。
所以,一做完手術,張道年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帶著女兒回家。
當然,雷老虎的手術,張道年真的不是有意要折磨他。
確實是因為他弄的那些烤簽不好處理,本來他想著西醫手術方面應該能夠解決的,結果他還是有點兒高估西醫了。
至於不給雷老虎打麻藥,嗯,好像也是為了他好吧。
雷老虎以後只要不跑到自己面前跳,應該還是能夠壽終正寢的。
張道年搖了搖昏昏沉沉的腦袋,推開手術室門,就看到一群人站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