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莊芸去了中心商場,回來的時候保鏢先是去了地下車庫開車,她發現包落在了剛剛休息的咖啡店裡,離商場門口不遠,便讓楊姨去拿了。
而就是獨自的三分鐘時間,便被忽然來的一群人強行帶上了車,甚至都不管門前來往的人群。
因是受了驚嚇,而藥又在包里,情緒不穩定導致精神忽然失常。
她已經很久沒有發過病了。
從看見姜絮為她擋了一槍倒在她面前的那一刻起,整日以淚洗面,茶飯不思,看著賀燼想說什麼卻說不出邏輯正常的話,情況很糟。
賀燼不得已將莊芸送回了那個讓她心安的療養院,有熟悉的人照看他也放心不少,在每天下午抽出固定的時間去那兒。
過了一周。
姜絮的傷口恢復趨勢很好,每日的探望時間從一開始的十五分鐘到現在的一個小時。
准許探望的時間虞瑾都沒有進去,她對賀燼說,「阿絮肯定想讓你陪的久一點,多和她說說話吧,她肯定不捨得讓你一個人。」
她知道,姜絮隨她爸爸,可以為自己所愛的人付出一切,包括自己。
認定了,就是一生。
她也知道,這兩個孩子的感情至深。
連續五個晚上,賀燼在重症監護室門前守了一夜,未曾閉眼,她都看在眼裡。
她不怪賀燼,因為這些不是他們能夠抉擇的,以命相搏,他們誰又不是呢。
承受了,選擇過,只要人還在就夠了。
總會有苦盡甘來的那一天。
他們原本就該肆意成長,成為彼此最耀眼的存在。
………
重症監護室里的燈光沒開得很亮,各種儀器的聲音節奏規律,閃爍著微弱的燈光。
賀燼坐在床前,雙手捧著姜絮有些冰涼的手,回了些溫度,頭輕輕抵著。
也只有這個時候,賀燼才會合上眼,感受面前人的心跳和脈搏,直至與她同步。
忽的,額頭上拂過微涼的觸感,只一下,卻他整個人都僵了一瞬,心跳猛地加快。
他抬頭,床上的人卻沒睜眼,也沒了其他動作,就像剛剛的一切都沒發生過。
賀燼靜了幾秒才按了一旁的鈴,鈴聲很急促,把主治醫生們全都嚇了一跳,立馬火急火燎地奔來監護室,大氣都沒敢喘一下。
「剛剛手動了一下。」賀燼仍握著姜絮的手,語氣淡淡的,但看著姜絮的神色很是熱切。
「……」本以為會面臨一場舉步維艱的搶救的三位醫生都愣了愣,臉上的表情也都有些罕見的呆滯,緩過來之後默默地為自己捏了一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