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只能入城了。
这里还在序戎和东沛的边境,就算城外有庄子或是村落,却不能保证沈越西没有安插人手追寻二人。
东沛……
东沛王江明悟这么多年从未给江遗雪写过信或是送过东西,东沛年年进贡的使者偶尔会过来看一眼,但也只是跟随他国使臣出于礼节的看一眼,从未送过东西或是带过话。
……或许可以试试。
正想着,身侧江遗雪突然停住,伸手指着一处,道:“殷上,看那。”
殷上循目望去,是一个不小的山洞,洞口草树林立。
“走。”二人拉紧手,一齐朝那个方向走去。
那山洞很是幽深,草树杂乱,深处也是黑黢黢的,并不知道通往什么地方,通过洞口的光线,模糊可以看见岩壁上凹凸的棱角起伏。
殷上怕里面有冬眠的猛兽,不敢往深处走,只待在洞口,左右寻了些枝叶码成了柴堆。
她从怀中拿出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油布包,上面用鹿脊筋丝紧紧捆着,里面是一卷银票和一个火折子。
此外,她腰间的匕和衣物内层的世子玉令,也是从不离身的东西。
点燃火堆,二人迅感觉到了一丝暖意,殷上伸手摸了摸江遗雪苍白的脸,皱着眉头问:“怎么样?”
他摇摇头,声音有些虚,说:“没事。”
殷上把他整个抱进怀里,说:“你身体太弱了。”
来定周后虽是日子过得好了,但幼年在东沛受的苦也太多,身子总是虚弱。
江遗雪长睫颤了颤,问:“我是不是太没用了。”
殷上低头看了他一眼,他脸色苍白,乌雪肤,绀青色的眸子在天光下泛着冷冷澈澈的蓝,破碎又依恋地看着她,显得格外我见犹怜。
她笑了笑,低头亲了亲他没有血色的嘴唇,说:“不会,有我在。”
“嗯。”看着她专注地望着自己的眼神,江遗雪只觉得心中一片柔软,微微起身,主动在她唇角印下一吻。
……
就这篝火和外间的暖阳,二人在黄昏前烤干了衣物,重整肃了衣冠,快离开了这个山洞。
好在下水只是脱了披风和外袍,冬日衣厚,里面也还有好几件,尚能抵御严寒。
二人顺着山间,一路朝东沛的领地走去。
……
定周属国十四,国与国之间的防守并不严格,毕竟明面上他们同属定周,若是两国有了矛盾,按理是要定周出面来解决整肃的。
然而近年来定周苛税□□,十四国也需行其税令,不仅如此,还要每国还要另交贡银,若是王室拿不出来,那最后还是得向百姓缴纳,如此下来,有些国家的赋税徭役越来越重,百姓无法存活,便会逃出城内,在城外生活,一旦人群聚集起来,便会形成一个个寨子或是村落,依靠种田、果林、打猎生活。……
然而近年来定周苛税□□,十四国也需行其税令,不仅如此,还要每国还要另交贡银,若是王室拿不出来,那最后还是得向百姓缴纳,如此下来,有些国家的赋税徭役越来越重,百姓无法存活,便会逃出城内,在城外生活,一旦人群聚集起来,便会形成一个个寨子或是村落,依靠种田、果林、打猎生活。
一开始,这种寨子壮大了之后,官府就会派人来围剿,强行押送百姓入城,罚役三年,百姓也不敢再出城了,然而自从汀悉谋反后,永载帝召各国王室入定周为质,再次增加了各国的贡银,民间赋税连年增长,为了躲避苛政和徭役,这类寨子和村落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一时间也围剿不尽,成了一个难以解决的痼疾。
像亓徽,在母亲的尽力斡旋之下,百姓勉强能安居乐业,城外也少有这类的村寨,然像东沛、序戎、月支这类定周的邻国,受定周的影响就会格外的大,这类村寨也屡见不鲜。
殷上料想的没错,翻过山顶,不远处的山脚下就现了一个寨子,粗略看去约有四五十户人家,都是极为简陋的屋子,挨挨挤挤地拥在一起。
殷上没有贸然靠近,站在原地思忖了一会儿,伸手撕下了自己的一片衣袍,将江遗雪的脸仔细遮住,叮嘱道:“小心些,遮好了。”
他乖乖点头,伸手整理,只露出了一双漂亮的绀青色眼眸。
殷上拉住他的手,小心的朝那个村寨靠去。
此时是冬日,又已经临近黄昏,寨中没几个人,殷上走近了,才看清门口放了一个简易的木牌,上面歪歪扭扭刻着“莲花村”三个字。
殷上并未主动进去,而是站在门口,一副东张西望的踟蹰样子。
很快,临近村口的一户人家打开了门,一个老婆婆拄着拐杖走了出来,头花白,颤颤巍巍地靠近他们,浑浊的眼睛眯了眯,问:“谁啊?”
还未等她说话,屋内就又跟出来一个五六岁上下的小男孩,警惕地看着他们。
殷上咬了咬下唇,怯怯地看着她,说:“婆婆,敢问这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