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沫抹了抹眼角,傷心鬱郁:「驚瀾哥哥必然是不願我們看到他落魄的樣子,他那麼驕傲一個人,卻被毀了,我們去暮城附近再找找吧,或許他還在呢?」
提到正事,戴子晟立馬拋開心頭那點亂七八糟的想法,他點點頭,目前也實在沒有更好的法子。
「希望我們能找到驚瀾哥哥。」蘇白沫說著,輕輕抬手,牽住了戴子晟衣角。
「如果實在找不到,我也不願留在暮城這個傷心地方了,你能帶我去幻劍門嗎?」
他說得好不可憐,令人動容,戴子晟本來就欠他救命之恩,哪能不答應,立馬道:「自然沒問題!」
蘇白沫從傷心裡勉強擠出個笑:「謝謝你。」
他悄悄收緊了拽著戴子晟衣角的手,抓住了一個的人。
此時,暮城東門外,楚驚瀾靠在一座墳前,一動不動。
楚家逐他出家門,收走了他儲物器和所有東西,連塊銀子都沒給,只留了一身他常穿的衣裳。
衣裳是好料子,貴氣,但除開這身外殼,楚驚瀾什麼都沒了,所以連這身衣裳都像是諷刺。
宛玉的屍身本要被隨意丟去亂葬崗,出了城門口時,她昔日侍女小桃拿出銀子,賄賂了抬屍人,這才給宛玉換了一座孤墳。
她本想給楚驚瀾留些銀錢,楚驚瀾卻拒絕了,並鄭重謝過她。
蕭墨在識海里養了大半日才終於好轉,身上還是疼,他靠在楚驚瀾身邊,兩個沒什麼力氣的人和魔挨在一起,互相撐著對方。
蕭墨將手遞到楚驚瀾眼前,是一根髮簪。
簪尾的桃花上染了些許血跡,洗不乾淨了,是宛玉的桃花簪,讓蕭墨給留了下來。
楚驚瀾接過簪子,小心又拼命地攥在手裡,他無神的眼冷冷望出去,彷如深淵,目光虛無縹緲。
他說:「我把身體給你,你能殺光他們嗎?」
哪怕成為廢人,也守著最後一點傲骨的楚驚瀾,此刻卻輕易放開所有,把自己也當做廉價籌碼,毫不猶豫押了上去。
他冰涼的雙眼下是驚濤駭浪的怒火,恨不能把一切吞噬殆盡,包括他自己。
蕭墨今日穿了一身白,比這孤墳還涼:「突襲的話,三個長老能殺一個,接著楚家發現動靜,圍攻我們,便不行了,楚家大長老元嬰中期,我剛到初期,很多功法不純熟,打不過。」
打不過,他倆就得一起死,蕭墨只是陳述事實,不給建議,也不勸阻,好像哪怕楚驚瀾一時衝動非要此刻去楚家報仇,他也願意奉陪。
楚驚瀾把簪子放在心口處,喃喃:「一個不夠啊。」
「我要他們,一個不留。」
他說這話時甚至聽不出殺意,仿佛不過自言自語,但蕭墨知道,楚驚瀾說到做到。
原著中,楚驚瀾恢復修為,天之驕子重現世,在中界和上界翻雲覆雨,在正道高門中本有口皆碑,直到他幹了一件駭人聽聞的事。
楚驚瀾滅了自己生父一家滿門,嫡系中只留下個嚇破膽的楚十,讓他把滅門的消息傳出,生怕別人不知道兇手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