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自在地避開目光,看向別處,直到宴時晝換好衣服。
「宴少爺,虞先生,」管家敲了敲門,「您二位該出發了。」
虞禮書應了一聲,拉著宴時晝的手走下樓,宴夫人已經坐在沙發上等了許久,見他們姍姍來遲,笑著說:「禮書啊,別總是慣著時晝,慣的他無法無天了。」
「抱歉,」虞禮書將責任攬了下來,「是我自作主張,讓他多睡了一會兒。」
宴夫人笑著說不打緊,幾人走到門口,宴夫人坐車,虞禮書則與宴時晝共坐一輛。
宴時晝的目光就沒離開過虞禮書,像害怕一眨眼的功夫眼前溫柔寵溺的哥哥就會消失一般,引得虞禮書敲了下他的腦門:「看什麼?」
宴時晝鼻子一酸,掉了金豆子。
虞禮書嚇了一跳,湊過去揉他的腦袋:「我剛剛用力太大了麼……你別哭,別哭……」
可他越手忙腳亂地安慰,無理取鬧的人就哭的越凶,像受了莫大的委屈。
宴時晝說:「你喜歡別人了,不要我了。」
虞禮書不知道他在胡說些什麼,被唬的一愣一愣的:「小祖宗,哥哥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
宴時晝答:「在夢裡。」
虞禮書:……
他一時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委屈,咬著後槽牙問:「那夢裡你做了什麼惹哥哥生氣?」
宴時晝的脾氣頓時熄火了,背過頭去不再看虞禮書,肩膀一抽一抽的,像是還在哭。
這不是第一次宴時晝無緣無故鬧情緒,虞禮書無奈地呼出一口氣,還是率先投降,將宴時晝扭到一邊的臉又掰回來,細細拭去臉上的淚痕,柔聲哄道:「都說是做夢了,別生氣了啊,乖。」
「那哥哥以後真的喜歡別人怎麼辦?」
「沒有別人。」
「有。」
「沒有。」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吵著,虞禮書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捂住了宴時晝的嘴:「說了沒有就是沒有,永遠最喜歡宴時晝,可以了嗎?」
宴時晝眨眨眼睛,止不住的眼淚滴在虞禮書的手背上。
這時車輛停下了,有人敲了敲玻璃窗,虞禮書無奈抽回手,將車窗降下來一點,對著侍從解釋道:「不好意思,我家小孩有些感冒了,等會兒再讓他下車。」
那侍從瞧見虞禮書的面容,臉頰微紅,連連應下,指揮司機先開到停車位上。
虞禮書則回過頭來,掏兩張紙巾給宴時晝擦乾淨眼眶的淚,「好了,別哭了,等會兒出去風一吹傷眼睛。」
乾燥溫暖的布料輕輕擦拭眼角,宴時晝看著虞禮書認真凝視自己的雙眼,心裡祈禱著。
如果這場夢一直做下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