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的鎖鏈,記錄著一段五十八年的愛情。
或許,還在延續。
這一點顯然打動了宴時晝,他有些興奮:"以後每年哥哥都要和我來這裡,我們的鎖鏈要比他們更長。"
虞禮書愣了一下,垂下眼眸,沉默著鬆開手,鏽跡斑斑的鎖掉落在地,發出一聲輕響。
沒有得到他的回覆,宴時晝也不氣餒。
他從身後抱住虞禮書的腰,寬大溫暖的羽絨外套將穿著毛呢大衣的男人包裹起來,從背面看,幾乎無法窺視到宴時晝懷中的男人。
溫熱的氣息吐在後頸,宴時晝的手比虞禮書大上一些,因冷氣而微微凍的發紅,指尖泛粉如花蕾,輕輕地包裹住虞禮書小一些的修長白皙的手。
或許是因為宴時晝連手都長得格外惹人憐愛,虞禮書腦中閃過昨日不太愉快的畫面,覺得臉上發熱,恍惚間沒有掙脫對方的動作。
"哥哥,你來掛吧。"
從身後親昵親昵地蹭了蹭懷中的人,宴時晝將金鎖放入了他的掌心,沉甸甸的,被宴時晝捂的溫熱。
純金雕刻的鎖在陽光下晃得人頭暈目眩,在五顏六色的愛情鎖中,顯得突兀又格格不入。
虞禮書垂目翻過手,發現上面用英文刻著他和宴時晝的名字。
像是他們通姦的罪證般,真真切切刻在這裡。
遲遲沒有動作,宴時晝的手鑽入袖口,帶著幾分透骨的冷氣,攥住自己的腕部。
"哥哥?"
甜絲絲的聲音軟軟綿綿的,但虞禮書感受著手腕傳來的力度,很輕易地察覺到他的不悅。
他沒有再猶豫,伸手將鎖掛在橋上。
"咔噠"一聲,落鎖無悔。
下一秒,身後的宴時晝埋頭在他頸間,低低地笑出聲來。
虞禮書感覺到滾燙的淚珠一顆顆落在自己頸間,他微微側過頭去,落在口袋中的手握成拳,緩緩用力,直到筋脈暴起。
"我很高興,哥哥。"
宴時晝將落在虞禮書肌膚上的眼淚輕輕吻去,四周的人無法看清這個動作。
但緊接著,所有人都見證了他們親吻。
在橋的正中間,在寫滿誓言的鎖鏈前,如無旁人地接吻。
虞禮書泄出微弱的嗚咽聲,又很快被吞噬在柔情的深吻里。
一個年輕的藝術家掏出畫筆,飛快地在素描紙上記錄下這一幕,夾在了眾多愛侶畫集中的某一頁。
k國人開放熱情,他們為這一對賞心悅目的戀人歡呼著,仿佛身赴婚禮。
頭頂的白鴿排成一條線飛過,耳邊是祝福的鼓舞聲,有一瞬間,虞禮書產生一種錯覺。
仿佛他與宴時晝的結合,正得到世界的讚許。
沒有詰問,沒有詬病,沒有父母親人的指責,沒有社會世俗的謾罵臆測。
天作之合,天經地義。
一吻結束,宴時晝繞過他的唇瓣,卻用那雙美麗的眼睛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