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我们已经听说了,”容兆先开口,“段公子现下是何情形?”
段荣悲愤欲绝,萧如奉帮答:“他人没事,痛晕过去了,但丹田俱碎,修为是一点都没了,云泽少君,你这位师弟,先前不过是与他争风吃醋,何至于就要下此毒手?”
元巳仙宗几位长老脸色分外难堪,容兆却只是眉头微蹙,先问同在场的苍奇:“是巡卫所现的他们?”
“是,”苍奇说起当时事情的经过,并无半点徇私偏颇,“现他们后,下头人禀道到我这,我便让他们把人带来,告知了督守和临沧宗,又派人去与大师兄你说,姜柳他拒不承认,只说自己刚去便看到段公子已倒在地上,并非他所为。”
他说着解了姜柳的禁言,那位当即大声喊冤:“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是被人设计陷害的,是大师兄!大师兄他害我!”
“竖子休要胡言!”
不待容兆说,他身旁长老先开口呵斥:“你闯下这等滔天大祸,竟还不知悔改,敢在此攀诬你大师兄!”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还是让他闭嘴吧,”乌见浒颇受不了,“他除了会颠来倒去说不是他、他没有,别的一句也交代不出,胡乱攀咬人倒是本事。”
容兆看他一眼,敛下神色。
原本听到姜柳咬容兆,在场之人其实都生出了些疑虑,但乌见浒开了口,南地众人便也不好再说什么,连段荣都生生忍住了。
姜柳又被禁言,他的一众侍从和妖仆被带来,个个噤若寒蝉。
“公子原本还在禁足,今夜本就是为给段公子教训,才偷跑出去……”
他们三言两语将事情交代,半句不敢隐瞒。
姜柳不断“唔唔”摇头,却没机会再为自己辩驳。
段荣听得差点当场就拔了剑,萧如奉轻咳一声:“虽说他拒不承认,但当时那个情形,加上他与段公子本就有怨,现在人证也有了,这事总得有个说法。”
“自然,”容兆道,“元巳仙宗不会包庇这样的恶徒。”
有长老生出犹豫提醒他是否该先请示宗主,容兆却打定了主意先斩后奏:“后日便是天恩祭,今夜若不给他们一个交代,影响了祭祀大典,我们谁都担待不起。”
这些长老比他更在意天恩祭,当下便不再多说了。
容兆便道:“段长老,今夜之事,是元巳仙宗教导弟子无方,我代表宗门向你赔礼道歉,之后会另送上补偿,至于这罪魁祸,便交由你们临沧宗,是杀是剐,悉听尊便。”
姜柳听着对自己的处置,不敢置信,身体抖如筛糠,最终瘫软在地——交给临沧宗,等待他的必将是生不如死。
话说到这个份上,段荣便是再气愤却只能接受,在天恩祭之前生这种事,便是他想闹大,其他人也不会肯。
殿中一时议论纷纷,南地之人本就仇视东大6宗门,尤以元巳仙宗为,即便他们交出一个姜柳,到底难叫人咽下这口气。
“元巳仙宗,实在欺人太甚,出手便碎人丹田,他们怎么敢……”
窸窸窣窣的唾声不时传入耳,元巳仙宗一众长老羞愤难当,却无可辩驳,唯独容兆神情自若,像并不放在心上。
他看着正安抚其他人的乌见浒,忽然想到,今夜之事,未必不是乌见浒乐见的——
挑起东南两地的矛盾和纷争,不定正合他意。
乌见浒传音问他:“一直盯着我做什么?”
“乌见浒,”容兆缓缓道,顿了顿,“装模作样。”
乌见浒笑起来:“别忘了先前答应我的事,云泽少君。”
容兆:“呵。”
这出风波就这么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