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雪城心裡五味雜陳。
托著晏泊的手,她借路燈的光,仔細查看皮膚上的痕跡。
晏泊掌心的紋路深,脈絡亦清晰。曾有同學給他看手相,半真半假地說:「你這個掌紋,別的都不說,姻緣肯定美滿。」
那會兒晏泊還在讀高中,哪裡是信這個的年紀,完全嗤之以鼻。
後來回想起來,其實是個很好的祈願。
「看起來倒還不算太嚴重,」紀雪城低著頭說,「不過總是要處理下。」
附近沒有藥店,她琢磨著姚歆那裡也許會配些常用的藥品,便對晏泊說:「我帶你去我朋友的酒吧,看看裡面有沒有能應急的藥。」
她放下晏泊的手。
裸露在外的手臂肌膚輕輕地彼此摩擦,晏泊有一瞬間的恍惚。
身體傳來的記憶告訴他,此刻最順理成章的動作是順勢牽住紀雪城的手,正如之前的很多次。
但是那股陌生的煙味卻在提醒:他們之間,真的錯過了很多。
他甚至對她的習慣一無所知。
「……你今晚是來朋友酒吧玩的?」他問。
「嗯。剛開業,來捧場。」紀雪城頭也沒回地答。
晏泊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
目光無意間落在她肩頭。
開衫外套被紀雪城拎在手上,上身只著藕色短吊帶。大片光潔白皙的皮膚暴露在空氣中,肩膀處的肩帶很細,隨著她的步伐微微抖動,憑空生出一種旖旎。
眼神像觸了電,晏泊立時移開視線。
「你怎麼會來這兒?」紀雪城問他。
「老師聚餐,剛好在附近。」
「是中途逃席,還是已經結束了?」
「已經散場了。」
說話間,他們已來到酒吧入口。
一想到自己來時和姚歆發表的「襯衫西褲論」,轉眼就要迎來一次男裝版本的實踐,紀雪城嘴角有淡淡的笑意。
和自然夜景下的街道不同,酒吧室內的昏暗夾雜著人為的暗昧光影,瀰漫著欲說還休的濕潮,黏黏地貼在身體上,如拂不開的細塵。
台上已經開始樂隊表演,唱的是他們原創曲目,電子搖滾的鼓點很重,音樂像在地上生了根,發芽在耳朵里。
姚歆正在給表演攝像,準備作為開業的宣傳影像投放到官方號。剛錄了十幾秒,忽然有人從身後拍了拍肩,大聲問:「你這兒有燙傷用的藥嗎?」
她聽出是紀雪城的聲音,連忙按了暫停,回頭正要問是誰燙著了,冷不丁卻見到紀雪城身後跟了一個陌生男人。
姚歆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愣愣反問:「你說什麼?」
不得已,紀雪城又重複了一遍:「我問,你這裡有沒有燙傷藥?」
「有有有……」
姚歆雖然精神上完全處於狀況外,但身體上反應很快,拉著紀雪城就到了後台,打開一扇小房間。
這是酒吧的儲物間,目前存了些裝修時遺留的雜物,此外就是一個大柜子,藥箱正擺在裡頭。
「喏,這兒呢。」姚歆翻出一管藥膏,遞給紀雪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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