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很快又停了。
层云散尽,骄阳洒落在院中翠叶上。沾了水的叶子,被阳光照得碧油油,鲜嫩又生机勃勃。
颜心为了证实自己猜测,歇了午觉后,让程嫂打开箱笼,重挑夏衣。
她在娘家时,最爱藕荷色上衣、素白裙子。
这颜色,少女穿着,似一抹晨曦落在薄雾间,缥缈空灵,又妩媚娇俏,十分动人。
祖父去世后,她就不怎么穿了;而后嫁人,做了少奶奶,打扮偏庄重,也没再穿过。
藕荷色绸缎上衣,清凉薄柔。一动,衣料就会动,贴着身段,勾勒出她的玲珑腰身。
“小姐这身真漂亮。”冯妈和桑枝都感叹。
程嫂:“我们老太爷在世时,小姐更漂亮。”
养在深宅的少女,记忆力过人,和善又天真聪慧,比起七小姐,绰约出尘,美得令人心醉。
“女人不能生得那么漂亮。”颜心淡淡说。
手段厉害就行。
她肤色白净均匀,铅粉反而显得死板、苍白,故而她不用粉,只细细描眉,颊上擦了点胭脂。
唇不点而红,饱满莹润。
颜心没有接去膳锦,而是往正院的小楼走去。
她借口找姜寺峤。
半路上,果然瞧见几个年轻人,说说笑笑。
“三弟这次回来,能到市政厅谋个差事。”
“留洋才子,必然不同凡响,三哥前途不可限量。”姜寺峤也很羡慕。
穿着西式短袖衬衫、咖色背带裤的男人,笑容满面和他的兄弟们寒暄。
然而目光一转,他瞧见了颜心。
此时正值傍晚时分,斜照如碎金,筛过树梢,落在女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