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我说完。黛西并非因为晕船或是别的什么原因厌食,而是因为,自从下船以来,她不止一次听一个人问起‘女孩子八十五磅到底是有多轻’这种问题。因为这个,她开始试图节食:从一百二十磅开始。”
淮真一时没回过味来。
“说这些是想让你知道,西泽很讨女孩子喜欢这件事大概只有他自己不清楚,”安德烈接着打趣道,“他家中长辈对他管教也极为严格,第一次听说他交了女友,作为朋友也实在替他高兴……不论你想挣钱也好,不想也好,都尊重你的选择。但是如果你要挑选男友,请务必记得考虑一下他。”
淮真有点懵:“你专诚为这个来的?”
“倒也不是。西医医不好黛西,想过来找熟人找个靠谱中医,顺带来拜访你。顺便,西泽从我这里拿走的现钞,还回来时似乎多了一些。”安德烈从钱夹取出三百美金,“粗心大意忘记了?你现在应该很需要这笔钱。”
淮真接过来,“谢谢。”
“你英文比我想象中要好很多。”
淮真笑了,“音并不太好。”
“比我认识大多数中国人都要好。如果你很需要钱,情人节后周末的华埠小姐大赛需要一些讲解,一些别的州过来的商人与官员入住中华客栈,也需要英文很好的侍应。前一个在礼拜六,会支付你十二美金薪水;后一个礼拜五开始,直至礼拜六早晨,薪水有十美金,如果你想要这份工作……”
淮真有些不确定,“我兴许得待在……”
惠老头子毫不客气的插话,“春节后一整周,诊所不营业。”
安德烈微笑,看看时间,决定起身离开,走之前同她说,“那这么说定了?礼拜五早晨应该会有人带你过去客栈。”
淮真再次谢过安德烈,起身送他到企李街乘坐缆车离开。
回到药店,店里仍没人来,惠老头闲的哼起歌,一边哼哼一边写着药方。
淮真拉了条凳坐在他旁边问,“总不营业,有人生病怎么办?”
“上教会医院看西医去。”
“去西医去多了,不上你这里来了怎么办?”
“那不正好?省的花旗国大小报纸上总说我是个不可信的江湖骗子,我这骗子也乐得退隐江湖。”
“干嘛跟钱过不去呢?”淮真现学现卖。
惠老头翻个白眼,“你过不去,我过的去,我又不缺钱。”
“……”淮真竟然无言以对。想了想,又凑近前来,虚心求教,“这是个什么方子呢?”
“炮附子九克,干姜九克,党参一十五克,白术……”
淮真看的头大,“治什么的?”
“治体瘦虚弱!”
“哦……”她又琢磨了一下,“治我的啊?”
“肤色苍白,面无血色,手脚冰凉,穿个绿衣服就跟个葱似的,太阳一晒,蔫黄蔫黄。”
“……”
“正好,那白人叫你去华埠小姐大赛,你就去。去了,也好好看看那些个参加选美的姑娘怎么前凸后翘的,”惠大夫手掌笔划了个s型,将药方打太极似的顺势递给她,“去,给自己开十四服。”
淮真领命,双手接过药方,小心掀开板子进药柜后台去称方子。
惠大夫接着说,“一日一剂,复渣再煎。再早起沿企李街到都板街跑上四五个来回,专治你这小身板子。”&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