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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了一會兒，路佳突然又矛盾地覺得很沒必要，於是擦乾淨眼淚，望著前方。

鍾明理已經將車子開到了一片樹蔭的鄉間小道上。

車停在路邊。

「讓你見笑了。」路佳擤了擤鼻子，「我的婚姻死亡了，哭兩聲以示尊重。」

望著路佳「苦惱人的笑臉」，明理緩緩摘下墨鏡，對路佳道：「我知道你哭什麼。其實和『離婚這事兒』沒半毛錢關係沒有！你哭你人生的失敗，和對這個結果的萬分遺憾！你委屈，是因為你不能原諒當初的自己，覺得自己眼光愚蠢又活得不夠用力！」

「對對！！」路佳猛點頭。

鍾明理就是她的最佳嘴替。

兩個要強的女人，這一刻心生共鳴。

果然不管是幸福還是痛苦，都要分享給懂的人聽。

在所有人面前，她們這樣的女人，都必須永遠堅強，永遠颯爽，永遠的萬事不慌，風清氣爽。

這是她們對自己的要求，因為這樣，才能活出高尚的人格。

但其實，她們也會懊惱、會失落，會對自己的無能感到憤怒，也會偶爾覺得自己是個很差勁的人。

離婚是一個結束，也是一個出口。

路佳壓抑了這麼多年的感受，在這一刻被鍾明理給共情地說出來了。

這種被人理解的感受，讓她don到谷底的心情，立刻有了回溫。

「不過，生命就是用來體驗的，不是用來演繹完美的，不是嗎？」

鍾明用驕傲的側臉問路佳。

所有的情緒，如決堤的潮水，在這一刻噴薄而出。

路佳猛點頭：「去Tm的完美！」

她伸手去捉窗外的風，那些香甜的氣息，就是當下，就是未來，就是自由的力量。

「明理，這輩子我還真沒羨慕任何人。」路佳收回手，微微轉頭笑道，「你看我這麼狼狽的時候，有這麼完美的你陪在身邊，更令我自慚形穢的。」

「你這是替剛才的狼狽自圓其說嗎？」

鍾明理戴上墨鏡，發動車子打她。

路佳的心情靚麗了許多，言語也明媚起來：「你答對了！你以後可不能笑話我，離個婚還哭哭啼啼！」

「我沒你想的那麼完美。」

汽車緩緩徐行，明理躲在墨鏡後的眼神黯淡一瞥。

安慰一個人最好的方法，從來都不是說不痛不癢的安慰的話。

而是告訴那個人，你自己活得比她還慘。

明理是懂安慰人的。

她對路佳：「你知道為什麼我至今未婚嗎？身邊也沒什麼感情。實話告訴你，我大學的時候……」

明理說到這，仍不放心地扭頭瞥了路佳一眼，看到了她清澈的眼神，才又放心地開口道：「我大學的時候，『被小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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