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外不挂任何公司招牌或者经营,完全采取陈恭树提出的“家庭式办公”模式。
住在这里的,一共有四个人。
分别是人事助理秘书桂涤非和他太太(负责区部和各交通站联系的交通员)、文书孙益之,另外还有一个叫赵兰芳的女佣人。
这几位都是辅佐区长陈恭树工作的。
另外,区部办公地址,除了这几人外,只有副区长兼区书记郑修元和报务员王绍谦知道。
陈恭树进入区部,见郑修元和报务员王绍谦已经到了,隔着老远,他心满意足地扬了扬手中的报纸,说道:
“报纸你们看了吗?程海涛身中三枪,其中一枪命中头部。”
说话间,他见郑修元和王绍谦神色不对,立刻停下来问:
“出什么事了?”
郑修元说:“昨晚执行刺杀程海涛的行动第四大队队长徐晚枫通过交通员汇报,副队长万里浪在行动中公然违反纪律,擅自留字”
“抗战必胜、建国必成,共除奸伪、永保华夏?”
“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这不更好嘛,既威慑了汉奸日本人,顺便还能迷惑他们,让他们摸不着头脑。”
“您别忘了,前区助理书记陈明楚是那边的人,他熟悉区里的人事。”
“行了,不就是一个陈明楚嘛,那都是老黄历了,他不找我们,我还要找他呢,下一个制裁的就是他!”
陈恭树不耐烦地摆手摆,说:
“先给参与行动的队员每人3oo元特别经费作为嘉奖。”
“每人3oo?是不是太多了?”
郑修元皱眉说:“是不是先少点,等总部的奖金下来再说,区里财务捉襟见肘,区长你前几天才支取了五万”
“打住,那钱我有用。”
陈恭树瞪了郑修元一眼,又警惕地看了一眼王绍谦,见后者低眉不语,似乎没关注刚才的话题,便说道:
“你马上拟定电文,向局本部汇报这个喜讯。”
陈恭树之所以警惕王绍谦,一来他确实心里有鬼,二便是王绍谦的身份。
王绍谦是王蒲臣的堂侄,同样是戴老板老家江山人。
其叔王蒲臣是戴老板老乡加小学同学,中央军校毕业,后投奔戴老板加入特务处,做过戴春风的私人秘书,此刻已攀升为军统高层。
王绍谦今年不过28岁,37年考入军统金陵译电训练班,毕业后担任局本部译电员,后被提拔为戴春风的私人秘书。
戴春风指挥陈恭树赴河内刺杀汪填海时,王绍谦负责和陈恭树之间的通讯工作。后来,戴春风结妻子毛氏在上海住院,王绍谦便被派到了上海,担任上海区译电工作的同时,暗中负责照顾毛氏。
他在上海沪一区工作过,又和沪二区的区长,戴春风的另一位老同学熟悉,可以居中联络。
除此之外,他还负有秘密使命,那就是监视区长陈恭树的工作。
陈恭树心知肚明,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在很多事情上刻意避开他。
“区长,这是局本部昨晚来的电报。”
“什么内容?”
“电报是给区长的,还请您亲译。”
“哦。”陈恭树点了点头,坐在沙上,慢腾斯礼地从怀里摸出一个随身携带的密码本开始译电。
本以为又是戴老板催促自己快点行动的电报,但随着一行行字迹显现出来,陈恭树脸色徒然一变。
“。万里浪疑似被捕叛变。”
他前脚还夸奖万里浪呢,结果后脚此人就叛变了,这不是打自己脸嘛。
“区长,出什么事了?”
陈恭树内心苦涩,面上却风轻云淡说:
“总部说万里浪疑似叛变,嗨,你说这算了,胜败乃兵家常事,能吸取教训就好。”
话音刚落,他立刻话锋一转问:
“徐晚枫那个小组的人呢?”
“已经转移蛰伏起来了。”
“立刻切断和他们的一切联系,同时通知认识的人员停止工作,等风声过后,视情况再恢复工作。”
“是。”
法租界。
行人交织如梭的菜市场旁,万里浪戴着口罩畏畏缩缩地坐在汽车里,从虚掩的汽车窗幔向外面张望。
车外面,吴四宝正指挥一众76号密探和青帮弟子满大街地寻找吴道坤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