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霈其實真沒覺得有那麼冷,當年哪有這麼多熱水,冬天洗澡比這個刺骨多了。
6潮找出幾乎沒用過的吹風筒,騰出一隻手插上插座,試了試溫度合適才放他頭上,沒好氣地嘀咕了句:「誰養你誰遭罪。」
郁霈轉過身,「我自己來。」
「老實坐著,我還能把你頭髮薅了?」
6潮劃拉他頭髮,柔軟的頭髮從指縫裡穿過,莫名想起給他洗手那晚,掙開他的五指時指根相交的觸感柔滑。
思緒逐漸不受控制越飄越遠,又記起某天早上被他吵醒,一轉頭看到他背對著自己挽頭髮。
半裸的背,一掃而過的長髮,還有那顆血珠一樣的紅痣。
昨晚掐住他腰時有個念頭一閃而逝,此時驟然回流,如一顆火星重入曠野,在他無意間燎原。
6潮想:他想聽郁霈哭,想讓他在自己手上軟著腰哭。
他想看那個身體無法克制的顫抖,用淡漠好聽的嗓音和他求饒,用勾人的嗓音叫他住手,把他整個人連同聲音都染上糜艷欲色。
「嘶。」郁霈倒吸了口涼氣。
6潮回過神,發現自己想得入神,無意識拽著他一束頭髮把人薅的被迫仰頭。
從他這個角度能看到略顯蒼白的嘴唇。
6潮鬆開手,語氣略有些僵硬道:「我注意點兒。」
郁霈頭髮長,好不容易才吹乾。
6潮把吹風筒電線隨意一纏扔回去,順手倒了杯熱水遞給他:「喝了趕緊上床,半夜要是發燒就喊我,別死撐。」
郁霈捧著杯子忍不住笑了下,「6潮,你真的只有二十歲麼?」
6潮想罵他兩句但實在是狠不下心,只能硬生生咽了這口氣用語氣撐起最後一分逼格。
「不像?」
郁霈眼尾微疊,單手撐著下巴沖他笑:「我發現你真的很喜歡當別人爸爸。」
6潮自覺表情端得高冷又霸氣,被他托腮那麼一笑直接崩了。
他也懶得繼續裝,斜睨一眼:「怎麼?你準備……」
「不準備,我該睡了。」郁霈面無表情放下杯子,脫掉外套還給他,順手拿過一顆粉色水果糖放他手上。
「謝謝你幫我吹頭髮。」
6潮看著這顏色,又感覺這重量,發覺他最近對自己是越來越敷衍了。
以前還會給他許諾個願望,再不濟也還有一杯薄荷氣泡水,現在直接縮減成一顆水果糖了?
「你這謝禮……」
郁霈盤腿坐在床上,微微低下頭朝他勾了勾手指,等人靠近了才說:「這是你一個人的,不是批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