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芷箐苑的杜才人?”苏静翕回头看了她一眼,问道。
代曼点点头,“正是。”
“她可有什么话留下?”
“回主子,并没有,她听说皇上在,也似乎并没有想要进来,反而像是避嫌般的离去了,奴婢觉得……她兴许是来求主子帮帮她的吧。”
苏静翕在梳妆台前的绣墩上坐下,从梨花铜镜中看见了自己的样子,轻抚脸颊,“本嫔怎么觉得最近似乎长得变了些?”
听瑶帮忙把她的钗环卸下,“主子是长开了,自是越来越貌美了,比起丽良媛,也不遑多让呢。”
“就你们会说好听的哄本嫔,”苏静翕勾了勾嘴角。
“她们难道这么久都没有发现,其实本嫔性子并不好,一个个的都以为本嫔是菩萨,降落凡间普渡众生的么?”
“主子,举头三尺有神明,菩萨不是我等可以亵渎的,“代曼连忙说道。
苏静翕并没有接她的话,即使她重生穿越到了这个时空,她依旧不相信神灵,求人不如求己,何况是远在天边的菩萨呢。
“以后她们过来,还是那句话,能打发的都打发了吧。”
“是,奴婢明白。”
慈宁宫
“皇帝今日怎么有空来哀家的慈宁宫了?”太后端起茶杯,浅饮一口,笑着说道。
宗政瑾坚持把礼行完,而后也不等叫起,直接走到另一边的椅子上坐下,“瞧母后说的,朕即使政务再繁忙,给母后请安的功夫总是要挤出来的。”
“是么?只哀家听说,皇上晌午还去了后宫,想来政务该是处理的差不多了,皇上多休息,莫要太过劳累,身子最要紧,”太后淡淡接话。
宗政瑾神色未变,“朕一度担心母后常年茹素念佛,于身子有害,如今看来,母后即使身居小佛堂,依旧对后宫发生的诸事了如指掌呢。”
太后哈哈干笑了两声,“哀家这个老婆子,早就一只脚快要踏进棺材的人了,只少不得在最后,多关心关心哀家那个外孙女罢了。”
宗政瑾端起茶杯,闲闲的拨动茶盏,并不喝,亦不接话。
太后本以为她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算是把话挑明了,让他表个态,可是不成想,他竟然装作听不懂。
不过太后到底沉浮后宫多年,历经许多风浪,不过一瞬便调整了心态,“哀家这一辈子,也就养育了皇上和湄儿她娘两个孩子,你们二人从小一块长大,情同姐弟,湄儿也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你们之间的情分自是与别人不同的。”
“朕是湄儿的舅舅,”一句话已是表态。
太后一噎,她自是知道他是上官湄的舅舅,只湄儿是她唯一的外孙女,为了袁家,为了靖康侯府,上官湄必须入宫,他当初也是同意了的。
“只如今湄儿已入了宫,莫非你还要她以后守活寡不成?”
宗政瑾心中冷笑,面上却严肃至极,“太后慎言。”
“皇上这是存心和哀家过不去了?”太后已经猜到了他的想法,只这几个月,她一直在给他时间适应和准备,亦是想要好好调教湄儿一番,这才拖到了今日。
宗政瑾勾了勾嘴角,“太后这是什么话?朕是皇帝,您是太后,能有什么事过不去?”
太后见他揣着明白装糊涂,心中气极,却还得耐着性子,“皇上说的是,只湄儿的身子调养的不错,皇上年纪也大了,该考虑要个孩子了,将来好继承楚周国的江山啊,哀家也好安心礼佛,死后亦有颜面面对先皇啊。”
这句话已是摆到了明面上说了,只要他答应让上官湄的孩子将来继承大统,她可以退居慈宁宫,不理后宫诸事,他活着的时候便可以肆无忌惮,随心所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