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俞洲裝得再怎麼完美,徐曉風仍然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
他雖然社交經驗不足,卻有著敏銳的直覺。
從生日宴之後,奧數補習課上的氣氛有了微妙變化,陳樂瑤不再沒心沒肺地開玩笑,俞洲也全程一言不發,以可怕的專注程度聽課,只有陳樂佳和往常沒什麼兩樣。
除了奧數課,生活中也有許多不起眼的小細節。
比如,俞洲的學習刻苦程度更上一層,白天學校上課,晚上做題到睡覺,不社交不打球,唯一的活動就是做飯和做家務。
再比如,他們之間不知不覺間越發親密,有一次徐曉風將沒吃完的吐司放在桌面,俞洲會很自然地問:「我可以吃一片吐司嗎?」
在得到他的肯後,他吃掉了徐曉風剩下的那片。
而徐曉風的本意是讓他拆一包。
還有,他大掃除時在俞洲的房間發現了一本心理類的專業書籍,因為那本書散落在地上,他隨手將它塞回書架。
等第二天再經過次臥時,他發現那本書又不見了,整個書架都不見它的蹤影。
這些零零散散的細節合在一起,徐曉風能夠肯定一件事:
俞洲心裡藏著很沉的秘密。
但關於秘密是什麼,他毫無頭緒,也沒打算干涉男生的隱私。
等他想說的時候或許自然會說吧。
十二月,奧數補習班結課,徐曉風帶他們去市里參加全國數學競賽的初賽。
考試定在周六,他們周五下午就出發,簡單收拾行李,坐了一個多小時高鐵到市區。
陳樂瑤和陳樂佳很興奮,一路說說笑笑,絲毫沒有考試的緊張感,倒是俞洲,在車上還在看題,坐高鐵的時間又刷完了一張卷子。
徐曉風從來沒因為考試緊張過。
但看到俞洲做題,他莫名也緊張起來了。
考場設在市里很偏的地方,附近全是做考試生意的,只有低端連鎖酒店和快捷酒店。徐曉風在網上訂了四間房,入住的時候前台又忽然說:「我們房滿了,只能開三間給你們。」
徐曉風皺起眉:「我們有提前預約。」
陳樂瑤性子急,頓時火冒三丈,拍桌子道:「訂單寫得清清楚楚,錢也付了,我們人都到了這裡,你又說沒房?生意怎麼能這麼做!」
前台態度非常好,連連道歉:「真的不好意思,因為這幾天考試特別多,我們房間一直是滿的,接過剛才來了一個二十多歲小伙,帶著他媽媽求我們勻一間給他,他媽媽病得很嚴重,臨時來這邊看病,我們老闆也是心軟……」
旁邊的主管道:「這是我們的問題,非常抱歉,我給你們送一份免費夜宵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