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朝桉了然地点点头。
“那你觉得蓝峤此人如何?”
释慕槐回想那晚那金男子的眼神,皱眉道:“看着温和从容颇有世家公子的楷模。”
“但我觉得此人不简单。”
蓝朝桉为她的直觉感到惊讶,遂以玩笑的口吻道:“那你猜猜昨晚本王手下的人查到了什么?”
释慕槐怔然,昨晚他们不是一起去看夙星阁的好戏了吗?朔云、离二都参与了,他手上竟还有可用之人去查其他。
转而想到这人是摄政王,背后又岂会简单?
“可是蓝峤的身份有何不妥?”她大致回想那晚荣王夫妇的对话,蓝峤是荣王与另一女子的私生子,而那女子荣王妃是认识的。
她瞧见了,自家说这话时蓝朝桉眼眸深处有些许复杂,里面情绪太多她一时看不懂,很快又平复下去像是她的错觉。
蓝朝桉叶没有继续卖关子,他道:“蓝峤是夙星阁的人,而先前江南三次刺杀皆是他让人所为。”
释慕槐惊讶不已,蓝朝桉没有骗她的理由。
荣王是他皇叔,而这蓝峤便是他堂兄,况且这些年蓝朝桉久居京城而蓝峤偏安一隅,按理说他们之间该没什么利益冲突。
“可是你前些日子剿匪除贪损了他的利益。”
蓝朝桉低眉与她对视,瞧见女子眼中的担忧甚为明显,心中那道乌云忽然就渐渐散开了去,管他诡谲云涌,至少此时此刻他不是孤身一人,眼角眉梢浮起笑意:“大概是吧。”
“想必蓝峤一早得知本王下江南的消息,所以才会有后面的一系列布局。”
他没说的是,蓝峤很有可能根本不是荣王的儿子,只是这些还没有确切消息,他不忍让她忧心。
蓝朝桉的神色落在她眼中便是强颜欢笑,任谁被亲人伤害都会难受的吧?
她的那三个堂兄,虽然向来不喜欢她,可是她从前也依旧那般难受,即便那么多年都未完全习惯,整个慕容家都让她感到窒息。
后来离开了那里去往陌生的城市求学,不见不遇这才慢慢走了出来。
而她随着和蓝朝桉的交际越来越深,也渐渐现他并不像世人眼中那般殊荣加身恩宠不断。
相反,母亲不喜、兄长猜忌,身居高位除去繁忙的国事政事,还得应对各种突状况。
连在世人眼中下江南游玩这等闲心之事也要处理各种事情,一件件麻烦接踵而至,让人防不胜防。
这些日子蓝朝桉没有刻意避着她,所以她自然而然地查到了他是玄机阁阁主座下弟子。
年幼之时她也听过那闵阁主的凶名,对门中弟子进行打压式教育,想来那时候蓝朝桉在他手下吃了不少苦头。
越深入想,她对蓝朝桉就越是怜悯同情,以及那共情之后的心疼。
瞧着褪去外袍后他那有些单薄的身姿,转身带着自内心的温柔:“此处风大,我们回去吧。”
在回客栈的路上,天气愈晦暗似有大雨即来之兆。
释慕槐与蓝朝桉分析了天气变化以及近些年江南洪涝生的前兆,后者匆忙写下手谕命离二前去璃江郡守府上宣布临时王诏。
当天夜里,大风吹得树木偏斜,荒漠地带飞沙走石,电闪雷鸣之后又下了雨,原本夜雨不怎么引人注意,可这雨竟下到天亮还未有停下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