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忍着耳边层出不穷的声音,没有让解临把手松开。
浴场和其他路边随处可见的洗浴中心一样,内部结构分为上下两层,一楼是大厅和洗浴的地方,并配备了几间桑拿房,只不过这点没有人来洗浴,澡堂子里空空荡荡,只有没拧紧的水龙头在滴滴答答滴着水,墙壁和地面的瓷砖因为年代久远、被扫帚扫出一道道痕迹。
“没人。”季鸣锐拨开布帘,走出来。
“女浴室也是空的。”苏晓兰说。
“我去楼上看看,你拿着照片问问。”
苏晓兰掏出照片,还没说话,从他们进来起就一直在打量他们的浴场经理主动说“我们浴场完全是合法经营,没有任何问题的。”
苏晓兰“我们是来找个人,这几天他有没有在这里出现过,你见过他吗。”
浴场经理飞扫了眼照片“没见过,问完了吗,你们快走吧。”
季鸣锐从二楼搜查完下来,冲苏晓兰摇摇头。
苏晓兰接收到信号,收起照片“我们怀疑他和一起案件有关如果有任何关于他的消息,都可以联系我们。”
苏晓兰说完,现解临和池青两个人在看别的地方。
浴场只看得到前门,没看到哪儿有后门,但是越横跨过大厅,声音就越清晰
我不是有意要杀她的
我不是有意
池青忽然问“这里是不是还有一个门。”
浴场经理没有和池青对视,他紧张得大脑一片空白“没有,有没有门,你们不都看到了么,咱浴场这就一扇大门。”
解临看的则是边上一间很小的员工休息室,休息室里有两排储物柜,正中间摆着张桌子,几张塑料凳“桌上早饭都还是热的,一口没动过,就是人不在,能问一下这些人都去哪儿了吗。”
浴场经理“”
这种浴场里请几名年轻漂亮的按摩小姐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儿,所以浴场经理只想快些把他们打走,要是继续查,事情就会变得很麻烦。
浴场经理站在前台,身后那面墙壁高悬着一整块姜黄色烫金丝绒布,看起来就像一面背景墙。
他说话的时候身体微侧,试图遮挡“她们可能出去了吧,额,都是正规员工。”
浴场经理状态过于紧绷,以至于池青一开始没听到什么其他声音,然而这句话话音刚落,另一个声音总算响起。
他不会现暗门在我身后了吧
“这位先生,麻烦让一让,”解临也注意到那块布说,“把布撩一下。”
“这就是一块装饰布,我们店的装修风格是这样的,复古风,后头什么东西也没有”经理说到一半,解临已经把布掀了起来,一扇隐蔽的铁门出现在布后,经理嘴里“哎”了一声。
解临挑眉“复古风”
经理“如果我说这扇门,其实是因为风水先生说过在这个位置装扇门,寓意着宾客盈门的意思,讨个好兆头,其实根本推不开,你们会信吗。”
解临笑着说“信不信的没推开之前不好说,不过你这张嘴在浴场当经理倒是挺屈才的。”
暗门通往后巷,一群大冬天穿短裙的姑娘靠着粗糙的石灰墙,或蹲或站,她们不知道里头的情况,看到门被人推开,毫无准备,只能干干地站着。
季鸣锐“刚才是不是还跑出来一个人。”
有姑娘点点头。
“他往哪儿走了”
姑娘伸出冻僵的手指,指指巷弄口“刚走。”
池青和季鸣锐对这片区域都不熟,全场唯一生活在这片多年的解临听到人跑了却一点都不急“从巷口出去只有两条路,他跑不远。”
季鸣锐“行,咱们四个分头行动。”
周博豪穿着浴场洗浴衣脚踩一次性拖鞋在街道上狂奔,大冬天只穿这么点,寒风从宽大的领口一路畅通无阻地往下灌,他本以为自己没留下任何身份信息,警察一时半会儿查不到这里来,却忘了“不留身份信息”这一点,本身已经是一个足够关键的信息了。
巷弄两侧摆着不少摊位,像个小型早市。
人群熙攘,摊贩不断吆喝着。
然而从街道转角处冲出来的男人打破了街道原有的秩序,他不顾眼前挡道的摊贩,忙于逃跑,“哗啦”一声,仓皇间打翻了摊贩推车上的几箱货物。
季鸣锐紧追而上“别跑”
周博豪只顾着逃,根本注意不到街上行人,他离开原来的道路,换了另一条,就在他准备钻进右手边居民楼楼道里之际,不小心撞上了一个人。
“妈的。”他咒骂一声。
由于低着头,他只能借着几缕阳光看到被撞人。
解临抓人也没有一点紧张感,他更像是散步散到这儿“别跑了,与其白费力气,不如回去谈谈,那天晚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