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喝一會兒,暫時不睡。」
明儀陽走過去。
這次他們的距離很近很近。
腓骨碰到男人的膝蓋,他才停下。
這是他第一次排除外界的干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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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純觀察的角度,與這個人如此靠近。
因為太近,對方不得不高高仰頭才能與他對視。
噙著流光的瞳被室外燈光暈出朦朧的散射輝芒。
明儀陽伸出雙手捧住這人的臉頰。
拇指輕輕落在對方透著涼意的眼角,無意識地摩挲過滑膩得有些虛假的皮膚。
是柔軟的觸感。
溫度不算熾熱,但也不會太冰,一如這人外在展露的性格,溫柔里摻著不動聲色的疏離。
仿佛不需要他人的溫暖和關心,即使離群索居,也能過自己的日子。
言祈靈沒動,只是安靜地看著面前的人。
他們都收斂了應有的表情,只余受酒精薰染的冷靜。
他在觀察言祈靈的同時,言祈靈也在觀察他。
酒意上頭的緋紅已經從青年的臉頰上褪去。
神態略帶幾分朦朧醉意,低下來的眼眸卻亮得驚人,在轉動間泛起細小發光的漣漪。
如果不是稍微了解青年的秉性,這樣的距離,言祈靈幾乎以為這個人想要擁抱自己。
明儀陽深深彎腰,目光一點點在這人面龐上挪移,看得仔細。
良久,他問:
「你的貓兒眼呢?」
他指的是那對異瞳,因為貓咪常見這種樣貌,有些地方就會稱呼為貓兒眼。
整個過程中,言祈靈都沒有眨眼。直到這時,他似乎反應過來,輕眨了一下,說:
「這裡沒有。」
什麼意思?
明儀陽的內心升起些許猜測,但沒有深究。
他直覺地認為言祈靈還有別的事情找他。
於是從容地以這種掌控的姿態,低聲問:
「有事找我?」
「你確定我們要這樣說話嗎?」
言祈靈溫柔且坦誠:
「我脖子很酸。」
青年發出輕笑,呼出的暖風淺淺落在近在咫尺的肌膚上,融入不算冰涼的空氣里,化作淡淡的橡木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