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知府觀他神色如常,而「宋」可是皇族的姓,他不敢再想,「我這就派人去調。」
「有勞。」沈知弈頷道。
送走了知府,他方回到房內,想起了臨走前曾在太子手中見過的,那封出自前朝皇女的秘信。
他數次以為上面的字跡眼熟,卻最終什麼也沒能察覺。
他未曾想過真相竟如此之近,一個人若是長久地書寫大氣的字體,驟然轉為娟秀細麗,不就是這樣一副有些融合的風格麼?
他分明在三年前曾見過宋吟秋起草文書的字跡。
然而竟忘了。
事到如今他終於再次尋得心中摯愛,然而情況卻更為棘手。宋吟秋如今恢復女兒身,卻與他分屬不同陣營,更何況他身負平叛之職,而宋吟秋身為皇女,當屬前朝舊臣中極為重要的地位。
只是他始終想不明白,宋吟秋是如何從蜀中村莊中的幼女,先是被豫王府買去假扮成了世子,而後竟又成了大梁所謂的皇女?
太子的指示並不明晰,想來也還未能與宋吟秋交換合適的籌碼。
真相或許不重要。
第6o章細作
「太傅緊急傳書,」靳雲驍途經宋吟秋的書房,卻沒想又被送信的攔了路,他隨手卷著信封走進書房,「找你的,估計是問商議得怎麼樣了。」
宋吟秋接過信,似乎有些驚訝靳雲驍居然能忍住不拆。她見上邊的確是韓暮的字跡,心想多半是西洋那邊見遲遲沒有配合他們的下一步消息,書信來問訊了。畢竟她與靳雲驍已至茶州多日,此時仍然未能與西洋那邊對接,足夠讓人生出疑心來。
宋吟秋看了內容,大致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她被與沈知弈重逢這件事擾得心煩,但這一面又的確需要她假意迎合西洋人,誘敵深入,好給他們致命一擊。
想來也是時候與西洋交涉了。至於沈知弈,先前見他驚訝的神色便知太子還在猶疑,未能將此事全然託付於他。不過她此時再私下修書與沈知弈也難辦,一則不知曉太子的心思,二則,她信中可是說了助太子登上皇位,實則不過替他掌控南方州縣罷了,說到底不是一場太過划算的紙面交易。
她講誠信,那麼對方呢?
宋吟秋提筆蘸墨,卻忽地想起什麼,將信遞還給靳雲驍,道:「你來回吧。」
「我?」靳雲驍饒有興地盯著她,沒接手,「你是皇女我是皇女?」
宋吟秋瞥他一眼,道:「你是傀儡我是傀儡?」
靳雲驍笑出了聲:「我還以為你的這點自知之明,在近些日子裡都消失殆盡了。」
但他趕在宋吟秋反唇相譏前接過了信,道:「行,我回信。那麼西洋人,你見是不見?」
宋吟秋問他:「這裡只有你懂西洋話,是麼?」
「大抵如此,我不過略通皮毛,可其他人麼,想必根本就沒一個聽說過『西洋』這號地方的。」
「那你就陪我去見,」宋吟秋猜到他要躲清閒推脫幾句,「原本太傅想讓你跟著,應也是讓你攬了這翻譯的活兒?」
靳雲驍罕見地無話可說。
不知是否是他的錯覺,他總以為,宋吟秋最近變得愈發不可控了。
「……等等,」他可疑地半眯起眼,「你在茶州與蜀中交界地遭人埋伏,不會是又遇見沈嶼了吧?」
宋吟秋已經轉身,聞言也沒回頭,只冷冷地道:微信bairm369「你不是很會猜麼。」
數日後。
沈知弈近些日子一面顧著調查失蹤的皇女一事,一面又留心著南方宋吟秋的動向。曾經在北疆習慣性的打法,到了南疆這等多山崎嶇之地根本不頂用。他出生於蜀中,自然知曉這裡的地勢易守難攻,卻難保宋吟秋不會提前收攏其它州縣,從除了茶州接壤以外的任何一方地界打過來。
太子的書信愈發模稜兩可,他拿捏不准對宋吟秋的態度,而正在此焦頭爛額之時,又接得蜀中南面邊境處官府的急報。
「賊人……金髮碧眼?」蜀中知府看完急報,頓時嚇得連連搖頭,「怎會有如此容貌之人?這定是訛傳!」
沈知弈頭疼地道:「既然已經發了蓋公章的急報,想必是已經人贓俱獲,定然不會是訛傳,只怕是真事了。」
許鴻不知曉,他難道還能不清楚麼?他任北疆主將時,與北狄打了有史以來算得上是最艱難的一整個冬天的仗,若非背後有這「金髮碧眼」的西洋人暗中相助,單憑北狄的糧草儲備,又怎能撐過一整個寒冬?
還有蕎麥等奇作物的種子……
大夏之外是海洋,可海洋之外,卻仍有6地。
自漢人立國以來,沒有人真正跨越過海洋。而既然西洋人能夠從北面跨越海洋到達北狄,自然也能夠從南面跨越海洋踏足南疆。
沈知弈越想越心驚,可更令他感到不可置信地是,蜀中顯然並非是處於大夏最南面——蜀中之南,仍有茶州、瓊州等地,西洋人若想進入蜀中,可還有好幾道關口得過,而這幾座城,可都是在宋吟秋手中。
沈知弈斷然想不出宋吟秋會是主動將西洋人放入關口之人,先不說他們顯然來者不善,沒有任何一個試圖交好的民族會從支持仇敵、擾亂市場來作為交好的起始。更何況當初在北疆,他可是與宋吟秋一同見了那西洋人——她何以能夠放下芥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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