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采奕感知到有人走過來,拿下本子,眨了眨眼,將坐姿端正了一些,問:「老闆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快收官了。」許銘走近了,聲音溫和含著讚許,「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老闆加工資。」雲采奕的這句話快成口頭禪了。
許銘恍若未聞,撈過一張馬扎,在她旁邊坐下。
那馬扎很小,是有個工人家裡帶來的,休息的時候就過來坐坐。
許銘人高腿長,坐上去很不和諧,雲采奕站起身,指了指釣魚椅讓給他坐。
許銘說沒事,雲采奕卻堅持要和他換,語氣還顯得強勢:「你別坐那個,把人家小馬扎坐壞了。」
許銘唇角輕輕抽動了下,這才站起身,換到釣魚椅上。
雲采奕則撿了小馬扎,坐在男人斜對面。
她有時候就會有這種小固執,自己也說不清為什麼,好像什麼人什麼東西就該在什麼位置,不可以亂動。
兩棵梧桐樹高大粗壯,枝葉繁茂,風從中間過,搖動樹葉沙沙作響,無休無止。
兩人坐在樹下,聊了一會工程進展。
雲采奕支肘撐在膝蓋上,托腮,側著臉面,忽然發現男人今天的襯衣顏色不錯,是一種黛青色,像雲霧繚繞下的遠山,版型挺括,雙肩寬闊,絲薄,服帖,袖口挽了幾道在小臂上,露出冷白的肌膚,腕骨在他自然垂手的動作里,突起一塊,莫名一種張力。
讓人特別想拉拉他的手,感受一下他手臂的力量。
但是也就想想了。
雲采奕耷了耷眼皮,眼神飄走,耳邊長發撫在臉上也沒勾一下,怕自己變得搔弄姿。
「今天中午沒午睡?」許銘目光落在她臉上,看她一副懶怠的樣子,配合關愛的口氣,像個好老闆。
「本來在家睡來著,結果做電子門的打電話,要來量尺寸,我只好過來了。」雲采奕懶洋洋地坐直上半身,抻了抻脖頸,語氣抱怨說,「主要是我那個老闆太摳了,只叫馬兒跑,卻不給馬兒餵草。」
許銘笑出聲,敞著雙腿,小臂擱在膝蓋上,上身往前傾了傾,問:「每天拐著彎罵我,是不是你的樂?」
雲采奕「哎呀」了一聲,裝腔作勢:「不小心暴露了。」
「就這麼想加工資啊?」許銘學她的腔調反問。
雲采奕緩慢地點了點頭,有點恍然。
其實她的工資在桃源縣可以稱得上頂尖打工人了,就她同類型的工作而言,全縣再找不出比她工資更高的,她自己也很滿意。
只不過和許銘之間,除了談工作,她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於是「加工資」變成了一個話題,每次見面都要拿出來說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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