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凌依旧一言不,但他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对方,深邃的目光,犹如利剑一般,直插苏如意的内心。
对视了几秒钟之后,苏如意忙不迭的扭过头去,不敢再直视刘凌的双眼。
同时,她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眼见她停止了表演,刘凌才缓缓开口道:“说说吧,今日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将你的底细,将你的目的,将你的难处,全都交代给我。”
“你若是实话实说,我刘凌或许还能念及旧情,对你有所保留,可你若是继续装疯卖傻,胡说八道,那今后若是出了岔子,可就别怪我刘凌对你翻脸无情了!”
说到最后,刘凌的语气陡然加重。
年仅十二岁的苏如意,虽说心智比同龄人成熟的多,但和刘凌这种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老油条相比,还是差的太远。
刘凌这一句话落下,苏如意的身子竟被吓得微微颤抖起来。
见自己的气势压迫有了效果,刘凌的身子也终于动了起来,他一边缓步走向苏如意,一边沉声说道:“苏家坨紧邻大行山,按理说,大行山上的土匪,应该经常去你们村中光顾才是。”
“但是,最近这些年,大行山附近所有的村落,都曾被山匪抢劫过,唯有你们苏家坨安然无恙。”
“别说是你们苏家坨太穷,比你们村子穷的多的是!”
刘凌步步紧逼,苏如意则只得连连后退。
等刘凌说完的时候,苏如意已经退到了房间的角落处。
眼见将对方逼到了死角,刘凌立刻加大力度道:“说,你们苏家坨的人,是不是和大行山上的土匪有所勾结!”
一声低喝,苏如意被吓得全身一颤,眼泪竟直接掉了下来。
看到这一幕,刘凌心中已经有了底,紧接着他又质问道:“你是不是大行山上的土匪,派来刘家村的探子?”
“只等麦收之后,你便会将大行山上的土匪,全部引来,将我们村中的粮食全都抢走!”
又是一问,这次苏如意将头低的几乎埋到了自己的胸口之中。
这时,距离攻破苏如意的心理防线只差临门一脚了。
就在这时,刘凌又是一声断喝:“说!”
这声大喝之后,苏如意两腿一软,直接双手抱头蹲在了地上:“刘凌,不怪我,真的不怪我,都是他们逼我这样干的。”
“我弟弟在他们手上,我要是不听他们的,他们就会杀了我弟弟的!”
听到这话,刘凌长出了一口气,同时也将自己迫人的气势收了起来。
他来到房间的一把椅子前坐了下来。
然后用稍微轻缓的语气说道:“说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已经被攻破心理防线的苏如意,再也没有了保留,一五一十的将事情说了起来。
她确是是苏家坨人不假,但如今的苏家坨已经完全被土匪所掌控,并成为了土匪去其他村落劫掠的一个重要据点。
距离大行山的那些村落自然是比较好抢劫的,快马加鞭前去,抢了东西再运送回来便是。
但这些村子往往都比较贫穷,根本没有多少油水。
若论富庶,整个魏县最富庶的还是南方的这几个村子,而刘家村就是其中最富庶的一个。
所以,那些土匪们便想着派出去一个奸细打入刘家村之中,等今年麦收之后,便让那奸细里应外合,一同将刘家村劫掠一番。
而奸细也不是那么好派出去的,毕竟冀州的村子都颇为排外,一般人是融入不进去的。
所以他们便想要通过挑婚的方法,往刘家村中派出奸细。
但整个苏家坨,适龄的女孩全都被他们糟蹋过了,根本没办法派出去。
找来找去,最终便找到了苏如意身上。
之后,土匪们抓住了苏如意的弟弟,逼她混入刘家村之中,充当他们的内应。
所以挑婚那天,苏如意才会如此卖力的表演,只求刘凌能挑中她。
而如今,小麦已经收获,距离他们约定的时间也快到了。
这几日,苏如意虽看上去活泼跳动,但内心确是在经受煎熬。
一方面,是对她一直很好的刘凌、吴招娣等人,而另一方面,则是自己的弟弟。
如今既然已经和刘凌摊牌,她自然也不再掩饰自己的心情,蹲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此时放声痛哭的苏如意,少了几分灵动,却多了几分真实。
足足哭了小半个时辰,苏如意才抬起头来。
此时她的脸、眼睛全都是红的,额前的刘海也无比凌乱。
“刘凌,我知道你很厉害,你能不能帮我把弟弟救出来?只要能帮我吧弟弟救出来,我下半辈子给你当牛做马都可以!”
看着眼前的泪人,刘凌也是一声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