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怜看不清东西,只听到一声沉闷的倒地,却不知道生了什么。
所幸王杣还有意识,拖着瘸腿朝华怜呼喊:“公主!公主我们在这!”
华怜认出他的声音,立刻朝声音传出的方向跑去。
他看着王杣的轮廓,焦急道:“王杣,哪吒呢?”
“哪吒?”
王杣诧异转头,指着倒在地上的哪吒说:“他不是在这吗,不知道什么情况,哪吒他刚刚突然打了自己两拳,把自己打晕了。”
见华怜双目没有焦距地锁着眉,王杣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公主?公主?你眼睛怎么了?”
“无碍,灰尘迷了眼,过一会就好了。”
华怜一手抱着哪吒,一手扶起王杣,咬着牙往前走。
王杣受了伤,哪吒又陷入昏迷,他不能再端着公主的架子,理应替他们抵挡风雨才是。
华怜从不知道原来负重前行竟然是件这么辛苦的事情。
他抱着哪吒的臂弯酸痛胀,肌肉阵阵紧缩,疼痛到不可忍受的地步。
但他硬是挨过这股酸痛无力,不肯将哪吒放下。
王杣作为一个成年男子,体重也有华怜的一倍多,压在身上像是背了座山一样沉重。
王杣见华怜实在辛苦,额角大滴大滴的汗水从姣好面颊上滚落,不由心酸。
“公主,你把我们放下吧。”
王杣苦笑道:“此处已离白雀庵百米,火烧不到我们。”
“那妖道若是追出来,你带着我们走不了多远的。”
闻言,华怜泄了口气,他将王杣小心靠在一棵老树旁,摇头道:“如今白雀庵遭此大难,我逃不逃已经没有意义了。”
他离开白雀庵的本意就是为了不牵连白雀庵。
现在白雀庵被烧,正是需要帮助的时候,他若是还走,那真是没有良心了。
“你和哪吒先在这待着等我,我回白雀庵帮忙去。”
他虽然目不能视,却还有些救人的本领,白雀庵僧人有人遭难,他也能帮衬一二。
“公主!”王杣目露不忍。
这一路他早看出公主眼中可能有疾,路上的残枝滚石公主看也不看就踩上去,好几次差点崴到脚。
是王杣悄悄用另一条尚且完好的腿踢开障碍,华怜才没有摔倒。
出于保护公主自尊的想法,王杣并没有揭穿他,只是心底默默难受着。
他都不敢想象,公主一个人上路,会困难成什么样子。
“怎么了?”华怜转过头,视线低垂着。
只要不与人对视,很少有人能现他眼中的空洞。
看着华怜这副模样,不知道为什么,王杣忽然打心底里感受到了一股力量。
这股力量是公主身上散出来的,令人莫名振奋感动。
和公主短短相识几日,体会到的东西却比王杣读了十几年的圣贤书还要多得多。
王杣看向华怜的目光逐渐变得肃然,也不再说什么劝阻之语。
他明白了公主此时此刻的心意,也被公主遭受磨难时君子竹般的坚韧打动。
话到了嘴边,变成一句:“公主,千万珍重。”
华怜点头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回白雀庵的路坎坷漫长。
短短几百米,华怜不知道摔了多少次。
也是这样,他才现刚才王杣的举动有多贴心细致。
带早不知道落到了哪里,几缕青丝凌乱地贴着华怜鬓角,被细风带着,惨然地飘。
华怜被地面一处凹陷绊倒,双手撑着地面擦出火辣辣的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