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瓷随便找了个房间,扭头看着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阴影。
“您……不去休息吗?”
他开口,才意识到一直若有若无的别扭感来自哪儿。
时瓷到现在都不知道邪□□讳,该怎么称呼祂。
一周目的时候他其实问过。
但邪神一直沉默。
当时还虔诚信仰和理解神祇的信徒马上自己找了理由:
神明的名讳当然不能轻易让别人知道,可能存在某种禁忌。
于是他体贴地不追问。
即使成为了恋人,他还是跟着神仆,称呼对方为大人。
时瓷意识到自己又想起了之前的事情,下意识拧眉。
但对方的神情好像比他更痛苦。
眸底翻涌着压抑的黑色,像是裂开的岩黑流淌出血色的岩浆。
时瓷眼睫一颤,避开他的视线:“您好好休息,我先回房间了。”
“不要用您。”
时瓷深呼吸:“那……大人,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
对方不会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祂说:“苏星文。”
少年转身的动作一停。
“苏星文……或者顾赤枫,你用那些名字叫我都……”
那双潋滟的桃花眼终于抬头看祂。
但里面流淌着的都是疑惑和警惕。
在无声地怀疑和质询。
这位喜欢观察人类丑恶一面的邪神又想做什么?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还觉得他是那个什么都不知道,以为自己是系统员工跟一群切片玩剧本过家家的NPC。
还是全心全意信仰一个神明,甚至不自量力想跟祂在一起,最后连病都不配被治疗的笨蛋。
“你真觉得你跟他们……是一样的?”
对上时瓷的视线,祂所有情绪都灰冷地熄灭。
苍白修长的大手放开,目送少年进房间,紧闭房门。
*
时瓷躺着床上,动作放
()轻,等着对方离开。
但过了会儿,又觉得这跟掩耳盗铃没有区别。
只要祂想,别说是隔着几l堵墙,就算在不同的位面,祂也能知道他的动静。
说不定连他在想什么也能读到。
他从进入神庙开始装作无事发生,对一周目没什么了解的伪装可能完全没有意义。
祂应该是早就知道他什么都想起来了,从分手到死亡,只是不拆穿他。
他就算了,担心临死前大逆不道“永远不见”的愿望被记仇报复。
祂怎么也躲躲藏藏的,藤蔓还配合他演戏。
时瓷干脆破罐子破摔了。
虽然隐约感知到对方还没有离开,还是拿出手机,在床上翻了个身。
玩的是简单本地单机小游戏,但他心情烦躁,还是死了许多次。
时瓷眉头皱起来。
少年真的很反感,甚至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