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
这一想,就是三年。
柏厄斯任期结束,成功收复蛾族长老会势力,回到都圈和翡翠玉家族中。
他从弟弟禅让口中得知,提姆恢复身体后,自己支付天价治疗费用。一个人回到家族后,因资产不足,不得不放弃孤雌生育,选择和一位同族雄虫结合。
柏厄斯回家时,提姆刚刚怀上第一枚虫蛋。
“好消息,是协议婚姻。”禅让嘀咕道:“你现在怎么办?”
柏厄斯不知道。
他内心平静,平静到雄父频频看过来,最后忍不住跑过来,抱着他的脑袋闻了闻,警惕叮嘱,“扑棱。你生气了。”
“我没有。”
“撒谎。”恭俭良可是雄虫,他最了解自己每只崽的味道。柏厄斯脸上端着放松的笑容,可浑身上下已经酵出变态中最变态的味道。
恭俭良怎么可能认错。
“你要是做出违法乱纪的事情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柏厄斯不会。
他哄走雄父,端着一杯果茶走向坐在小阳台吹风的提姆。
“提么叔叔。”
提姆抬起头,露出脖颈上肉白色的伤疤。他没有笑容,一如过去平淡看着柏厄斯,怀里抱着玩具鸭鸭。
“回来了。”
“是的。”柏厄斯干巴巴说这话,之前编排好的道歉与爱意一句都说不出来。他努力找话题,夸赞鸭鸭好看,说今天宴会糕点很不错,若有若无提起自己在蛾族的趣事。
唯独不敢问提姆最近过得怎么样。
“你很厉害。”提姆喝着果汁,猛地将了柏厄斯一军,“那天,我要是注意后围的防御。你绝对攻不进来。”
那天。
是指他们最后一战。
也是自己在旧皇族安全屋前,踩着提姆鲜血登上名利场的最后一战。
柏厄斯蠕动嘴唇,几乎说不出什么更多。
当时的他只在乎名利,从没有想过这一刀刺出去,会让提姆重伤,也没有想过提姆拒绝自己代付医疗费,也没有想到提姆真的会嫁给别的雄虫做雌侍。
“提么,我……”
“你做得很好。”提姆点评道:“作为对手,你做得很好。大帝没有伤到孩子们,这个结局很好。”
他喝下果汁,没有提到自己退居二线养病,也没有提自己撰写指挥系教科书兼职赚钱的日子。
柏厄斯几乎无法呼吸了。
他手中的果汁上下摇晃,波澜不断,说出的话沉稳又笃定。
“跟我走吧。”
“不要。”
“为什么?”柏厄斯低声咬着牙,抓住提姆的手,两人躲藏在宴会窗帘后面,耳鬓摩斯,“因为我是雌虫吗?”
“扑棱。”提姆不得不再次呼唤他的小名,意图让他清楚他们之间的情义与身份,“你在我眼里,可以是孩子,可以是对手,但不能是爱人€€€€我无法爱人。我给不起你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