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想得如此周全……
我輕輕地點頭,算是回應。
次日我起個大早,沈滌塵側躺在床上看我梳洗,他笑道:「這是歸心似箭?」
我一邊描眉一邊道:「回來的時候才該說歸心似箭呢。」
沈滌塵躺平不看我:「只怕太子妃恨不能離這東宮越遠越好,怎麼會歸心似箭?」手上的動作停住,我從鏡子中看他,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要不然怎麼會在圍場待這麼久?」沈滌塵幽幽道。
我放下手中的眉筆轉向他:「那是因為……」
他打斷我:「萬昭訓早就能走動了。」我一時語塞,他卻不再糾纏,只又說道:「替我向岳丈大人問好。」說完就閉上了眼睛,不知道是真睡了還是在假寐。直到我離開的時候向他行禮告退,他也沒有再說一句話。
下了馬車,母親已經等在門口,許多年不見,母親依舊容顏不老。
「母親!」我喊著撲入母親的懷抱,母親一邊抱緊我,嘴上卻笑道:「都已經是太子妃了,還是這麼不持重。」
妝成在一旁笑道:「太子妃在東宮已經有太子妃的樣子了,這是見了夫人高興的!」
「好好好!」母親笑著把我們迎入府中,「這次回來,可能多住些日子?」
我挽著母親的手,笑道:「那自然是能的。」
一路來到正廳,父親起身向我行禮:「參見太子妃。」我趕忙上前把他扶起來,道:「我們一家人在一起,父親怎麼也開始做這些虛禮。」
「你是當朝太子妃,這怎麼能說是虛禮呢?」父親道。
母親及時出面制止了父親的說教:「好了好了,皎皎剛回來高興,你說這些做什麼?」她拉著我坐下,把手放在我的小腹,問道:「還沒有動靜嗎?」
我搖搖頭。
母親嘆一口氣,道:「你與太子殿下成婚多年至今也沒有一兒半女,可要抓點緊了。」
父親本在一旁飲茶,聽了這話卻道:「沒有也好,如今還不是時候。」
沈滌塵昨日也說了一樣的話,我明白嫡子對他至關重要,他是想要確保萬無一失。可父親不是沈滌塵,不管什麼時候,我能有一個沈滌塵的骨肉,那對家族的穩固則又添一重保障。我實在不明白父親的意思。
「哥哥嫂嫂回來了嗎?」我問。
母親道:「你哥哥嫂嫂離得遠,恐怕得明日才能到了,不過你義弟倒是一早就到了。此刻正帶著人在給你準備見面禮呢?」
「見面禮?」我好奇道,「什麼見面禮?」
「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母親眉目含笑,故作神秘。
「妝成!走!」我帶著妝成跑出正廳,剛跨出門檻又把腳縮回來,問母親道:「陟遐在哪裡?」
母親不言,用手指指我身後。那是鶴雲軒,我出嫁前的閨房。
我和妝成來到鶴雲軒,推開虛掩著的門,看到李陟遐正帶著幾個匠人在打一副鞦韆架。那是我從小到大都想要的東西,小時候與父親要過一次,可被父親拒絕了。他說我日後是要做太子妃的,應當專注五藝,不該如此貪玩享樂。
如今我竟也要有一架鞦韆了!
「阿姊!」李陟遐也看到了我,大步向我走來。只是他身邊還跟了一個人。
第35章
柳道可與李陟遐一同朝我而來,這讓我著實有些意外,問:「柳大人不應該是陪在太子殿下身邊嗎?」
他拱手為禮,道:「微臣俸太子殿下命令,太子妃在李府的這些日子,供太子妃調遣。」
「太子殿下呢?」我問,「他身邊何人?」
「稟太子妃,是微臣的副將陳翀。」
我點點頭,陳翀驍勇,有他在沈滌塵身邊倒是也算穩妥。
李陟遐在一邊招呼我:「阿姊,快來看看我給你準備了什麼?」說著把我引到鞦韆架旁。
「真好啊!我好喜歡!」我圍著鞦韆架看了足足三四圈,問他:「你怎麼知道我想要個鞦韆?」
「前些日子我回府探望義父義母,義母無意間提及的。阿姊你先看看還有什麼地方不合心意的,我好叫工匠們改。」李陟遐指著鞦韆架旁邊的一塊空地,「阿姊不喜歡凌霄花,所以我托人去找了兩顆紫藤蘿,到時候就栽種在這裡。等來年開了花,還能給阿姊遮陽。」
妝成聽了拍手笑道:「這樣好這樣好!小公子想得周到!」
談話間我的餘光瞥見門外一人行道過,往父親書房的方向去,其中就有個熟悉的身影。我下意識地去看柳道可,他背對著門,並沒有反應。我藉口許久不見母親,有許多私房話想說,獨自一人來到父親書房門口。
書房的門緊閉,我把耳朵貼在門上,只聽父親說:「切記無十足的把握不要出手,一旦出手,要快要准。」
「誰!」
門被突然從裡面拉開,倚在門上的我閃避不及險些跌倒。一個人扶住了我,他手指修長,指節分明,身上隱隱有著皇上病重時候我配的安神香的味道。這個味道和普通的安魂香略有不同,因為我在裡面多加了兩味香料。
是他?我轉頭望去,果然是沈白嶼。他來做什麼?
我站穩後,沈白嶼什麼也說,匆匆拜別了父親。
「父親,他來做什麼?」我問道。
父親喝著手中的茶,道:「你是以什麼身份問我,太子妃?還是我的女兒?」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1t;)
&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