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栋的效率很高,显然当天就把话传达到了,那天晚上十点多,靳译肯终于打破一周沉默,给她来一条信息。
——你还知道竖心旁。
就像高中有一回批她的物理试卷,批到整张卷面飘红,还故意招惹她似的划上一个标粗的零,她在屏幕上打字,满腹的粗话要对他喷,但是打到最后一个感叹号时,胸口一股气舒出来,觉得凭什么他一消息就要被搭理,删除所有打出来的字,退出聊天框。
而她的这一冷藏行为,很快就招致靳译肯更加强烈的打击报复,她的一个广告换人了,两个秀的开场模特名额也被撤下来了,不知道哪来的本事,或许还真是烧钱烧人脉,而且顶上去的人依旧是:徐一苼。
老坪不知道该哭该笑,但也急死了,网上有小范围的讨论,粉圈也有点燥,怎么自家主子的资源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咖位不够的小新人占据,原本订好的追星行程也受到干扰,因此组团在老坪的微博底下长评抗议。
都以为她是遭生子风波影响,被自家工作室区别对待了。
老坪来电话,让她和靳译肯好好聊聊,她回:“你就当放我几天假,反正肥水也没流外人田。”
“您这是要打长期战的意思?”
“没有,我正想回学校上几天课,不是还有一个电影和一个电视剧试镜吗,我这几天看看剧本。”
“噢……”老坪欲言又止,但还是说,“这两个试镜,你也不用去了,那边演员已经敲定了。”
她在厨房倒水:“徐一苼?”
“是。”
不说话,水咕噜咕噜地往杯子里倒,老坪接着说:“反正你想想,这么下去也不好,量变会引质变,我这几天要去日本出差谈个项目,在我回来前能搞定就快搞定吧,祖宗们。”
“好。”
应完,挂电话,窗口传来遥遥马路上的车鸣,手机跐溜一记往厨台上滑,手撑向桌沿,长从肩部溜下,垂着。
呼吸。
这么沉默了三四秒后,起身,拿着茶杯进客厅。
行,就继续硬碰硬,就不信他的钱烧不干。
但靳译肯真的是很有精力的一个人,盯她盯得很紧,接下去的半个月,新接的一个综艺黄了,一个音乐节的演出也撤了,还有几个代言,原本都谈得好好的那些个代言,合作方都突然变得闪烁其词,合同一拖再拖,她这段时间要么在学校晃悠,要么在卢子牧家晃悠,龙梓仪嘲她:“你这行情真付得起五万一月的房租?”
俩双胞胎被她锁在书房做作业,卢子牧揣着笔记本在一边打字,龙七坐在靠近阳台的懒人椅上,冰激凌吃到一半,奶油往下掉,她才从手机屏幕收回视线,舔一口,龙梓仪在拖地,拖到她脚边,喊她抬腿。
“每天上完班给你们大的小的做菜洗衣烧饭,养到这么大一点家务不会做,行,就耗死我。”
“不是你养大的,我是舅妈看大的。”
“生活费不是我给的?吃我的用我的。”
“高中之后就没用过。”
“那你这张挣钱的脸也是我生的,吃了我子宫十个月的营养液出来的!”
“你怎么看上这种泼妇的?”
龙七转头问卢子牧,被龙梓仪一掌削后脑勺,她往旁撑住椅把手:“干什么!”
卢子牧看也不看她们,笑,噼里啪啦地打字。这会儿手机响,龙梓仪还想打她,她拿着手机就往客厅去,反手关阳台的门,接:“喂?”
“龙七。”
吴尔。
她顺了顺气,不搭理龙梓仪,往茶几方向踱:“吴尔,你的电影怎么样了?”
“我是找你说这事儿,你知道徐一苼准备签合同了吗?”
步子一停,睫毛微微抬。
手指顺进头顶的丝,捋,听吴尔继续说:“她是前天打电话来确定的,合同下个星期签,但臧老师建议我事先问问你的想法。”
……
“你等等,我待会儿打给你。”
她说。
挂了电话立刻给老坪打过去,老坪接,她开门见山:“你安排徐一苼跟我见面,我有事跟她谈。”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