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点头,一边说没有,模样还挺可爱。
苏郁催她:“家主,你去睡吧,我喝了药,已经好多了。”
“嗯,那我睡了。”陈姣姣别的什么都好,就是晚上睡觉的时候真的很难醒过来,即使醒过来,脑子也宕机了。
她这大半夜坚持起来给苏郁熬药,已经耗光了她所有的意志力。
等她刚躺下,苏郁又咳了起来。陈姣姣迷迷糊糊地听到何慕说:“大哥不能受凉,房间里太冷了。”
陈姣姣又坚持着起身,在房间里升了一堆火。房子今天刚建好,确实是又湿又潮,火一升起来,房间里暖和多了,苏郁果真不咳了。
折腾了这么久,陈姣姣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何慕和于景行也前后睡了过去,只有苏郁在黑夜中流泪,他从小到大,所有人都嫌弃他是累赘,嫌他每晚咳咳咳,扰人好梦。从来没有人像陈姣姣这两天这么悉心、耐心地照顾过他。
他以前总郁郁寡欢,感慨人间疾苦,下辈子再也不要来这人世间受罪了。这两天却让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呵护和怜爱。
他在黑夜中,睁着水濛濛的大眼睛看着陈姣姣,第一次产生了自己有了依靠的感觉。
第二天一大早,陈姣姣就起床去挑水。昨天村里找她做活的人,都被她推到了今天。她先把自己家里的水挑满,再去帮别人家扛水。
陈姣姣家没有水缸,他们盛水的用具是一个缺了一大块的石臼。
因为石臼不是很大,盛不了多少水,苏郁他们每次用水都很节省,陈姣姣于是决定,白天去后山上寻摸一块大石头扛回来,用錾子錾个大水缸出来。
还有他们一家人都没有被子盖,衣服也少得可怜,房子也要盖得更大更好才行。陈姣姣想着,自己得赶紧多挣一些钱回来才行。
她照常把扛水、舂米、犁地的活干完,挣了八十文钱。
陈姣姣想起昨天自己给陈萍修补猪圈的事,抬脚往陈萍家走去。
她去的时候,已经有很多村民等在那里了,他们都记得陈姣姣一赔百的赌注。几个女人在陈萍家的猪圈边摩拳擦掌,想大赚一笔。
陈姣姣出现的时候,她们立刻朝陈姣姣围拢了过来,七嘴八舌的对陈姣姣说。
“陈姣姣,昨天的赌注还算数吧?你不会想耍赖吧?”
“陈姣姣,你可别想耍赖,昨天大伙可都听得真真的。”
“我们今天可都把钱带来了,你就做好赔钱的准备吧!哈哈哈”
几个女人说着说着就笑了,大概是想到陈姣姣一会赔钱赔到哭,心里开心吧。
陈姣姣也不跟她们客套,直接把衣摆一提,对着她们说:“谁想打赌,就把钱扔进来。”
哗啦啦——一阵铜钱碰撞的声音响起,就一会的功夫不到,已经有二十几个铜板飞进了陈姣姣牵起的衣摆里。
这么多人想踢她补得墙,就算真的很难踢,这么多人一人一脚,迟早都会破开的,就要看谁运气好了。
陈姣姣把钱收进自己的口袋,好整以暇的坐在一旁,看他们踹自己补的墙。
他修补墙的技术,硬度跟现代的混凝土差不了多少,这些人想用脚就踹开,未免太天真了点。
陈萍这个主人家,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也坐在一旁看热闹。
二十几个人,轮流上前踹陈萍家的猪圈,把里面的猪吓得嗷嗷直叫。
一圈踹完后,墙面完好无损。他们竟不死心,又一人给了陈姣姣一个铜板,继续踹墙。
如此循环了四、五次,陈姣姣坐在那里不动,竟收了一百一十文钱。
终于,墙轰隆一声倒塌了——
紧跟着墙体的倒塌声,响起的是陈萍的怒吼声:“你们一个个的干嘛呢?让你们踹修补的墙,你们把我没破的墙踹烂干嘛?你们给我赔!!”
陈萍的话音未落,刚才还闹闹哄哄的一群人已经跑的一干二净了。
只剩下陈萍和陈姣姣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
陈萍无赖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抱住陈姣姣的腿不让她走:“都怪你,都是你让她们踢的!”
陈姣姣:“我可没让她们踢。”
“你别想走,我家猪圈破成这样,你要给我修好。”
陈姣姣摆出一副业务员的专业表情,诚恳的看着陈萍的眼睛说:“我有三个修猪圈的方案,第一个,便宜一些,不过质量一般。第二个价格合适,质量也不错,我推荐你选择第二种。第三种,保质保量,美观大方,但是你一个猪圈,没必要修的比主屋还好看,你说呢?”
陈萍稀里糊涂的回道:“对,猪圈没必要比主屋还好看。”
陈姣姣:“您决定选第二种方案了?”
“第二种和第一种价格差多少?”
“第一种一百三十文,第二种一百五十文,就差了二十文,所以我推荐你选择第二种。而且,第二种我会给你保修三年,是不是很划算?”
陈萍被陈姣姣忽悠的,一路跟着她的思路往下说:“是挺划算的,不过什么是保修?”
陈姣姣:“保修就是后期保养,我这次帮你修好,往后三年你家猪圈要是再出现破洞,我都免费上门给你修好。整整三年时间全部免费。”
“免费三年!好!我选第二种!一百五十文是吧?给你!”陈萍听得眼睛放光,跟占了天大的便宜似的,毫不犹豫地把钱塞进陈姣姣的手里。
陈姣姣把一百五十文收进口袋里,这才说:“还有昨天修墙的五十文。”
陈萍立刻又掏了五十文递给陈姣姣,动作之快,无人能及。
土坯房不牢固,风雨侵蚀几年,基本就成了危房。猪圈又常年受潮,墙体时不时就会坍塌,陈萍听到保修三年,对于陈姣姣给她修墙的事,心里一百个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