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宋庭、百里瑾在桐柱地狱就遇见了。”
沈流霜道:“拔舌地狱后不久,见到的秦酒酒。”
在越州,谁见了他不是卑躬屈膝、拼命讨好的?
身为小叔却被沈流霜直呼其名,百里瑾郁郁剜来一眼,念及当下的境遇,欲言又止。
他还指望着这群人活命。
“我和青儿L是自幻境出现,就被传送到一起的。”
叶晚行轻叹道:“也算缘分。”
这样看来,在场所有人里,唯独秦酒酒和百里青枝有一段空白的时间。
施黛把结论认真记在心里。
江白砚睡意褪尽,撩起眼皮:“筵席上,一共有多少人?”
“这次是庆功宴,没请旁的客人。”
叶晚行知无不言:“百里家共六人,丫鬟小厮八人,除此之外,便是你们几位了。”
好多人。
施黛苦巴巴皱了下眉,这要怎么一个个排除?
“是谁不重要。”
聂斩转了转手腕,颇有干劲:“等我们找到阵眼,把幻阵破掉,直接生擒那家伙就行。”
他生得剑眉星目,带几分天不怕地不怕的桀骜,喉音清越,像幽暗炼狱里的一粒火星。
阎清欢喜欢和这类人打交道:“好!”
百里青枝笑嘻嘻:“还是年轻人有活力。”
她说得漫不经心,眼尾悠悠下撇,看向叶晚行:“二嫂,你说……这起案子,会不会和大哥大嫂的死有关?”
叶晚行嘴唇一颤。
扶起青儿L的手腕,她声音很轻:“或许吧。”
“可他俩已经过世十几年了,凶手为什么偏偏趁这个时候动手?”
百里青枝蹙眉思忖:“倘若和大哥大嫂无关……我们家这么多年来,没卷进过别的事情里头吧?”
她在经商之道上极有天赋,又出身主家,这些年来,地位水涨船高。
就百里青枝所知,近年来的百里氏风平浪静。
“越州常有流言,称你二哥心怀不轨,对大哥大嫂痛下杀手。”
叶晚行缄默许久,喟叹道:“兄弟如手足,我与阿泓做了多年的夫妻,知晓他的为人——他绝非心狠手辣之辈。”
她眸光微转:“也许……真是阿箫与阿良做的吧。大哥活着的时候,时常斥责阿箫游
()手好闲(),断过他的月例钱。至于阿良▏()_[((),他出身分家,与大哥关系不亲。”
聂斩不禁感慨,冲施黛几人小声讲悄悄话:“豪门大族好可怕。”
施云声用力点头。
他只是个小孩,这辈子经历过最复杂的勾心斗角,是和学堂同窗们玩过家家。
“如果凶手想替那二位报仇。”
施黛说:“一定是和他们关系亲密的人吧?”
侍女青儿L眼皮动了动,下意识看向沈流霜。
“流霜姐不可能。”
施黛赶忙护犊子:“她在长安长大,和江南的斩心刀一点儿L关系没有。”
一路上交换情报时,施黛说过百里箫心口的刀痕。
“对哦。”
百里青枝恍然:“还得和斩心刀有关。线索怎么越扯越多?”
聂斩幽幽接道:“最关键的是,斩心刀本身也是一个谜。”
“斩心刀。”
一直沉默的宋庭忽然开口:“许是官门中人。”
秦酒酒抬头:“为何?”
“我自幼长在越州城郊的镇子里。”
宋庭淡声:“镇中有一恶霸,曾残杀一对夫妻,因缺少证据,那人又重金贿赂了官差,事情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