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孩淘气,好像把什么东西给弄坏了,小茹说他几句,姐姐上来帮弟弟,女孩学过散打,个子也快赶上小茹高了,曹大夫说是撕巴几下没真打。小茹哪儿吃过亏啊,马上就把家里的监控视频给扣下了当证据,还去医院验伤,吓得小王就差给他跪下了,曹燕也去给赔礼道歉。说女孩正在申请一个特别有名的私立高中,小王和曹燕怕姑娘在警察局留案底,学校不要她。”
小志半夜才回来。
“打牌一直打到这时候?草莓哭了好长时间要找爸爸。”
小志满脸成就感地笑了,“我一猜就是。怎么没给我打电话?”
“你难得玩一次,就尽兴地玩吧。”
“还是我太太真贤惠。牌局不到七点就散了,吃完饭后,老王非要回一枝一叶喝茶,磨磨叨叨地讲了两个多小时,那会我真挺盼着你给我来个电话,说孩子闹了。”
“那你也没给我个信号啊!都讲什么了?”
“他两口子的事呗。”
“听咱妈说他俩正在闹别扭。”
“何止是闹别扭啊,剑拔弩张,已经启动离婚程序了。”
“谁先提出来的?”
“小茹。”
“老王想离婚吗?”
“他已经由爱转恨了。这家伙承认他迷恋小茹有二十多年,他总觉得在这段婚姻里自己很谦卑,忍让太多,而小茹只是在利用他而已,说再不离的话,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老王的爸妈当初坚决反对儿子离婚,小茹现在就不让老两口登门。他们在西雅图的大house有六百多平,两人共同出资买的,是个高档社区,老王爸妈年近七十岁,去美国探亲,老王只能在家附近给他们租房子住,而小茹她妈住在他们家。老王他爸回国以后就脑梗了,偏瘫。提起这事,老王直流眼泪,说那可能是他爸最后一次来美国,连新家的门都没进。后来,小茹又跟他女儿生那样的冲突,用报警相威胁,这是动男人的底线了,谁要是拿我孩子撒气,我杀他的心都有。”
卓玲说,“这有点过份了!”
“叶荟茹就是这样,你若对不起我,那我一定加倍对不起你!”
卓玲注意到小志说的是“叶荟茹”而不是“小茹”,以前似乎没有过。
“老王为什么说自己被利用了?”
“他说小茹通过他进入了美国和中国的精英圈子,结识了一些有钱有权的人,利用完了就想甩他。还怀疑小茹肉体和精神都在出轨。”
“他现苗头了?”
“都是怀疑,一会说小茹跟一个基金经理关系密切一会又说她跟健身教练调情。还说小茹在跟我的时候,就跟他搞暧昧。”
“你当时听了是什么反应?”
小志突然假装嚎啕大哭的样子。
“讨厌,好好说,别想蒙混过关!”
小志耸耸肩,“一笑而过。”
卓玲假装不信,“哼,我才不信呢!”
小志郑重地说,“如果真的很痛苦,我都不会跟你说这事,自己一个人静静舔伤。”
“你觉得小茹会那样吗?”
“谁知道呢,已经懒得去猜。不是不敢面对,而是真的云淡风轻了。对我来说,那段往事就像已经看过的书,静静码放到书柜里就行了,有时看看书的名字,会想到自己曾经历过的时光,但那里面的所有内容和悬念我已不再关注,牵动我的是身边的家人们。”
“谢谢你,小志,是你让我如此的热爱生活。”
“亲爱的,我们总说明天更美好。其实我们要把每一个今天当做最好的一天来过,让亲人温暖,也愉悦自己。
第二天一早,卓玲的车刚驶出小区,只见卓珊一个人从小区出来。
“你去哪儿?”
卓珊扬了扬头,“上班啊。”
卓玲笑了,“哟,真出息了!”
卓珊愣了一下,“没办法,老板太凶,我怕被她开除了。”
“哼,我说气话,你也信!”
卓珊上车。这是姐俩在河边吵架半个月以来第一次见面。二人都有些窘,在等红灯时,她们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