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一战,何灌得了功,他带领的禁卫军本身就个个武艺高强,再加上全钢铠甲以及这个时代最锋利坚韧的马刀,几乎把整个杭州城内能够展开骑兵冲锋的大道都犁了一遍,铁骑过后,留下遍地敌军尸体,最后还追斩了方腊军杭州守将方七佛。以五百之众,斩敌数千,而自己虽然个个带伤,但总共却不过折损了十余人,齐王禁卫一战成名,看来我这些年花的钱不冤。
几天之内,禁卫军的神勇在宋军各部之间被传的神乎其神。几乎每个参与攻城的宋军都在绘声绘色的描述着根本不存在的战况,借以吹嘘自己有幸与禁卫们并肩作战。后果之一是,杭州城内莫名其妙地多死了几十万从来没有出生过的贼军,当然,这些人的尸体也莫名其妙地没有被现和统计。而后果之二则是,何灌成为了新一代的武曲星下凡,再次证实了中国人喜欢造神的天性。
杭州被我攻下后,方腊军主力损失殆尽。宋军各路并进势如破竹,我率领的京东东路各军还在杭州休整,东路王禀和西路刘延庆就两军会合把方腊的老巢帮源峒攻破,擒获了方腊,抢了头功。历时近两年,波及六州的方腊之乱由是结束。自称圣公的方腊,最后落了个全家斩的下场。大概而言,圣公也好,圣人也好,历史上凡是有着带“圣”字头衔的,不是死后才得的头衔,就是得了头衔很快就死。也不知道我这个内定的“圣人”将会如何?
我与宗泽,张叔夜等人去了趟东京,吃吃喝喝,向徽宗表了表忠心,拍了拍马屁,收了些钱财赏赐后就各自回家。我仗着自己的身份,硬是把岳飞从宗泽手下调到我的王府,成为一名禁卫校尉管着二十来号人。就是这样,何灌和禁卫军官们开始亦有所不满,毕竟岳飞不但年纪,而且原本不过是厢军校尉,厢军跟禁军本就不是同一个概念,更何况,皇家禁卫又远比一般禁军优秀。平日里地狱般的训练和从未听闻过的高淘汰率,使得我府中禁卫有着特殊的荣誉感。我对于禁卫中的这种优越感一向大为鼓励,有优越感的军人才是好军人,有荣誉感的军队才有战斗力。所以我并未刻意提拔岳飞,而选择让这个历史上屈指可数的军事统帅自己去证明自己的“将来”。直到在随后的月校中获得优胜之后,岳飞才摆脱了被众人排斥的痛苦生活。
沉浸在初次用兵即大获全胜的自得心情中的日子没过多久,一个自称是王老志徒弟的人带来了久没消息的王老道逝世仙去的噩耗。王老道自离开东京后,这些年走遍大江南北,甚至北上辽金西夏,堪舆了各地山水道路,风土人情,在他的家乡睦州最后修订合成一本《夏夷图》,正当全书完成,准备北上济南来跟我会面时,赶逢方腊起兵作乱,交通断绝。王老道年事已高,在兵荒马乱中身染重疾,最终没能熬到方腊之乱结束见上我最后一面,临终前嘱托他在游走四方时所收的徒弟谢明昔持信带书前来投奔我。
做为我最值得信赖的人之一,王老道的去世对我是一个很大打击。在快节奏的现代生活中的人总是因为要赶上生活的脚步而变的日益麻木不仁,而自转世后,我天天生活在见落叶而伤秋的文人中,似乎也变的多愁善感起来。如果没有王老道的出现,我不知道历史上的赵栩将会如何,但我也许将一直作为一个平庸的王爷活着,等金兵南下再逃往江南花天酒地过一辈子。虽然我现在依然时刻预备着逃往江南,但已经不再有以前的那种不真实感了,我知道自己确实生活在这个年代,一个动乱将临,破灭与机会共存的时代,并为之忙碌着,试图掌握自己的命运或者得崇高一些,去掌握国家和民族的命运。从这个意义上,王老道和他的“天命”塑造了一个全新的我。天命!我和王老道试图告诉世人什么是“天命”,但我们自己却根本就不知道真实的天命究竟是什么?又会带给我们什么?!至少,王老道到死都还不知道!
平定方腊之后,被打断的攻辽事宜再度被提上日程。在宣和二年,在蔡京等极力促成下,大宋跟金国最终达成了盟约。约定夹攻辽国,大宋负责攻打南面原属汉人的燕地,而北边归金国负责,双方各得自己所攻之地,瓜分辽国。另外,大宋将每年交纳岁币给金国,数目与每年给辽国的相同,史称宋金海上会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