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燕,曾燕是真的死了吗?那现在的‘曾燕’是谁?”
“不知道,回竹泉市再说。”
“现在回去吗?”
冯枫冷笑,“当然是把问题解决了再回去。”
卫优太和冯枫约在黑文镇见面,卫优太灰头土脸,非常狼狈,像一只被痛打的落水狗。冯枫见他这副模样,竟是大笑起来,“你啊,也是个当老板的了,怎么这么经不住吓?那人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就把你吓成这熊样。”
卫优太语无伦次,“我现在生活过得好好的,如果那件事被翻出来,我就完了啊,我不如去死!他到底为什么要找我们?”
冯枫哼道:“还能是为什么?敲诈勒索,不给钱就报警。”
卫优太松了口气,“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枫哥,钱我可以……”
冯枫却强横地打断,“你懂什么?你以为给他一次钱,这事就解决了?不可能!他能要一次,就能要无数次,你这辈子都得填进去!”
卫优太一屁股坐在地上,“那,那我们怎么办啊?”
冯枫把玩着手上的匕,“简单,他不是要报警吗?让他再也说不出话就行。”
不久,两人都再次收到信息,要冯枫去废弃工厂,卫优太则被安排去一个镇外的仓库。
冯枫看完卫优太的信息,笑了,“故意把我们分开,各个击破,那就更不能随他的意了。我去废弃工厂,你跟着我。”
卫优太都快吓尿了,“可是他让我去仓库,我不去的话……”
冯枫恶狠狠地说:“你到底听谁的?”
“听你的,听你的!”
担惊受怕之下,卫优太显得很虚弱,执意要吃一碗面再走,冯枫也饿得慌,两人找了个路边摊,卫优太去旁边的烟草铺买来水和烟。冯枫不疑有他,吃完面之后一边抽烟一边等待吃得慢的卫优太。
天黑之前,两人出去废弃工厂。冯枫在路上就有些不舒服,卫优太不住念叨:“枫哥,你要觉得不行,我们就算了吧,钱我暂时不缺,我可以出。”
他越是这样说,冯枫就越是要在今天解决整件事。废弃工厂所在的区域如今已是荒郊野外,白天都没有人烟,更别说日落时分。
冯枫眼前一花,终于察觉到食物里可能被下药时,已经晚了。摔倒在草丛之前,他惊愕地看向卫优太,卫优太收起伪装的胆小怕事,终于露出冷漠的杀意。
卫优太迅将冯枫绑在早已准备好的拖车上,当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散尽时,他两巴掌将冯枫抽醒,“起来了枫哥,看看这夕阳,你这辈子最后一次看了。”
冯枫想挣扎,但药物已经带走了他的力气,他此时就像当年摔在烂泥里的郝乐一样,任人宰割。
“你……你……”冯枫对卫优太怒目而视,“是你!”
“对,是我。”卫优太踩在冯枫胸口,“给你打电话,消息的都是我。这么多年了,你还拿我当那个给你跑腿的小弟呢?你就没怀疑过我说的可能是假话?你太自负了,走到现在这一步,是你活该!”
冯枫的眼神似乎是在问为什么。
“因为郝乐是扎在我心里的刺!”他狠狠戳向自己的胸膛,双眼赤红,“他帮助过我,我却不敢和他相认,还要和你一起将他推向死路!我没有一天忘了我们对他做的事,但你倒好,忘得一干二净,你他妈有脸跟我提万均山就像学簿山?你去死吧!”
卫优太一脚揣在推车上,冯枫在空中出一声闷叫,和脆弱的木板一起摔在水泥地上。木板四分五裂,冯枫爆出一团浓稠的血。
他没有立即死去,当卫优太来到楼下时,他还徒劳地伸出手,想要抓住卫优太的裤脚。卫优太步步后退,在全黑的天幕下听到他落气的那一声长鸣。
平台安静了很久,卫优太闭着眼,仿佛在回味杀死冯枫的过程。
陈争说:“那‘曾燕’呢?‘曾燕’是谁杀的?”
卫优太的眼皮激烈地跳起来,“不是我!我只是现现在的‘曾燕’不是以前的曾燕,我拿这一点去威胁冯枫,我从来没想过对‘曾燕’动手,更没想过杀死‘曾燕’!”
陈争笑了声,“看来假曾燕突然遇害,是你计划里最大的变数。”
卫优太低头片刻,无奈地笑起来,“是啊。冯枫死得那么远,如果不是假曾燕莫名奇妙死了,你们根本查不到二中,查不到二中,就不可能知道学簿山的事,不可能知道我。”
他仰头看着天,眼角滑落眼泪,“天意。冯枫被找到也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