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採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眼神,「在我面前,你想說什麼,都可以。」
「你本是無方的驕傲,是你師尊最得意的弟子。但就因為一點無關緊要的小事,他就把你貶到塵埃里,我著實不理解。難道,在他眼中,你不是個有血有肉、有七情六慾的人,反而只是個修煉的傀儡嗎?他可以說你修煉入了歧途,修煉方法不對,但憑什麼說你髒了呢?」
舒愉這番話,雖然肯定了他,卻將師尊厭惡他的事實,再次血淋淋地擺在他面前。
晏采心中滋味難言,只道:「舒愉,確實是我錯了。師尊並沒有錯。」
倘若他的道心沒有蒙塵,他壓根不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舒愉無奈地嘆息一聲,「你身上何必背著那麼重的包袱?即使做錯了又如何,這世間,有哪一個人敢問心無愧地說,自己這輩子從沒做錯過任何事?」
「嗯。不過,既然做錯了,就要付出代價,也不應奢求旁人還用之前的眼光看待自己。就像魔靈界,永世的放逐便是他們失足後的懲罰。」
舒愉搖搖頭,「說不定,上天也不想無休無止地困著他們。」
晏采難得地沒有反駁,「或許吧。但就當下而言,我看不見上天有任何赦免之意。」
舒愉漫不經心地說著:「最開始犯錯的那一批人,早就死透了。說到底,如今的魔修又做錯了什麼呢?」
「他們原本沒做錯什麼,但他們既然出生在那個地方,便註定會犯錯。修真界的墮魔者,就是最好的證明。」
舒愉點了點頭,又問道:「那關於同心燈,你有什麼想法嗎?」
晏采:「待我尋個時日,同師尊交流一番。師尊他,原本是打算告訴我一些事的,說不定就與此物有關。」
舒愉望著他,笑吟吟地再次重複:「你真好。」
翌日,晏采正準備上棲源峰,就接到了師尊的傳喚,不免有些驚訝。
他走進靜堂時,清河還是那般,數十年如一日地把玩著棋子。時間仿佛已在他身上靜止,又似乎即將走到盡頭。
晏采恭謹作揖:「師尊。」
清河看了他一眼,眼神還是帶有一絲悵然遺憾,「出來這些時日,你的道心,可還穩固?」
「嗯。」只要他自己的那份情意沒有動搖,那他如今的道心,可以說是固若金湯,再也沒有什麼能攻破它。
清河以手掩面,輕微的嘆息從滿是褶皺的手指縫間流淌出來,聽得晏采心中一驚。
「我已經老了,之前也試過為你找幾個年輕的弟子,有一個,墮了魔,有一個,我讓他去尋你,終究和你無緣。至於旁的,都沒什麼希望可言。接下來,還是需要你自己去尋。在沒有找到之前,無方還是繫於你身,你明白麼?」
晏采頓了頓,方道:「弟子明白。」
話雖這樣說,但他清楚地知道,眼下的他,已擔不起這個責任。唯有儘快找到的繼承者,代替他傳揚無方聲望才是。
「你既已重立道心,為師便不再追究你之前的事,你今後應該能知道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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