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安芙没什么反应,她难为情地咬住唇,“虽然我不是向导,没信息素,对你没什么帮助。。。。。。可我想和你做朋友。”
“你最好把它摘下来。”
“什,什么?就算我不是向导,可我还是想试试呀。。。。。。陈子扬说可能会激我的潜在基因,进化为一名向导或者哨兵呢?”
安芙没看她,视线落在遥远的天边,这座城市浸入晚霞的渲染,一层朦胧的淡红光影将她罩住,细腻的皮肤白里透红,眼角眉梢染上糜艳的红,似乎整个天空都在她眼中燃烧。
蒋沐雨注意到她腕间的黑色手环,不禁红了眼眶,“你明明也戴着的。。。。。。你就是瞧不起我只是个普通人!我说了我只想和你做朋友,没有想别的事情,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所有人都这样,所有人都会拒绝我,连你也不接受我。你们就喜欢有信息素的向导,只有她们才配得上哨兵,才有权利选择喜欢的哨兵,而我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你们不就喜欢闻信息素的味道,变成只会情的野兽吗?我也可以啊,我也有的,你看我也有味道。。。。。。”
蒋沐雨做了一对色泽鲜艳的指甲,长而坚硬,她尖叫着用那对长甲撩开长,徒手抠挖起自己的后颈,顷刻间便鲜血淋漓,满手濡湿的猩红,她却不觉痛意,畅快地大笑起来,“闻到了吗?我的信息素,你闻到了对不对?!”。
周围的路人呆滞住,捂着喷溅上血的脸庞,“天呐,这,这是在干什么。。。。。。”。
团团血花在空中飞溅,溅落成触目惊心的花蕊,值守的哨兵仿佛被抽离了丝线的木偶人,神情僵硬麻木,冷眼相看这荒唐怪异的场面。
“哈,哈哈哈,你们都闻到了对不对!我的信息素!”
蒋沐雨一把抓起瘫软在地的路人,清秀的眉目狰狞,浑身血气,她的力气变得异常恐怖,被她抓住的人感觉自己的身体即将撕裂开来,突突直跳的血管滚烫鼓动,岩浆的温度肆意流淌。
乌鸦怪啼已近暮色,凄美的艳丽将黄昏渲染,映红霞光,似血河滚滚。
“这里很美,不是吗?”
陈子扬站到安芙身侧,嗅着空气中的腥味,目光迷恋又向往,“真是美妙的味道,你。。。。。。”。
一把锋冷的军刃抵上他的脖颈,尖端划开肌肤下跳跃的动脉,暗红的血汹涌喷出,染红了白皙柔软的指尖。
“我从没说过,我们是同类。”
“这里不属于你。”
“我不欢迎任何外来者。”
所有生命体,都会被驱逐。
愚蠢怯懦囚禁灵魂,只能永远品尝失去的滋味。
唯做茕茕行走于黑夜的流浪者,借海上月照颓靡潮湿的野玫瑰,长出獠牙吞下一只腐烂的蝴蝶,捞摘荒月,热吻寒冬。
过去的她让现在的她杀死了未来的她。
她没有过去,没有未来,只有现在。
*
市区生多起市民暴动,总基地派遣多批哨兵前往疏散支援。
许是新来的上级看安芙个子小小的,没什么杀伤力,统计每日伤亡名单的差事就交给了她处理。
只不过,安芙手里的名单总会比其他队伍多出一长串名字。
“。。。。。。安芙,你还吃得下饭啊?”
坐在对面的哨兵塞下一大口肉包,吃得大快朵颐,含糊不清道:“别人都在传你是活阎王呢,你待哪个队,那队的人就几乎全军覆没,好歹是军队里出来的哨兵,怎么会在市民引起的暴乱里轻易牺牲。上头准备换个人来记录名单了。”
“哦对了,还有个奇怪的人,听说你们之前还做过半天室友。叫什么,严,严地是吧?他啊,整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明明最近都没有污染区了,还违抗军令偷偷跑到郊外一处森林,那里以前被划为污染区。。。。。。不止是那里,他去了很多被污染过的地方!虽然检测不出污染数值了,但说不准有残留的东西啊。”
安芙一言不,用筷子戳着盘里的食物,看上去兴致缺缺。
这盘菜是别人给她打的豆腐花,盛了满满一大份,没放虾米辣椒,闻起来没有豆腐原始的味道,倒是有股说不清的腥气,像团白花花的黏稠脑浆,多的几乎从碗边溢出来。
“你不吃吗?食堂做的新菜色,很香的。”
对面的哨兵解决完包子,吞咽着口水,直勾勾地盯着那盘“脑花”。
“试试吧,很好吃的,保准你吃了还想吃,停不下来,试试吧,试试吧,试试吧。。。。。。”
“既然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