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那条完好的腿曲起来,跟两个人一起坐在地上,一只胳膊随意的搭在膝盖上,乌黑的碎盖住半边侧脸,三个人坐一起远看像个“凸”,他就是最显眼的那个。
“汪呜”
见宋芷琳不松手,土豆急了。
康缘心疼的朝自己儿子招手“它胆子小,你别吓它。”
宋芷琳稍微凑近楚池,越过他看小狗勾“不至于吧,看一眼都不敢”
回答她的是土豆的屁股。
宋芷琳蚌埠住,笑了。
楚池听见她的笑声,转头精准的握住她想偷袭的手,然后问她“笑什么”
宋芷琳也不说话,但是被楚池握住了手,另一只手就捂住了自己的嘴。
“你别笑,他就这样,”康缘说,“有一次他跟我回老家办事,路过一户人家,那户人家原来是养羊的,所以有三只牧羊犬,站起来半人高,成天关在笼子里,谁看见都绕道走,就他最邪乎,我们俩并肩从羊圈经过的时候,一直叫个不停的三只狗全都老实了。”
蔫头耷脑的,跟撞了邪似的。
康缘啧啧感叹,他原来跟楚池只能算是点头之交,他是医学世家,祖辈三代都是医生,到他这里,母亲家里是经商的,所以他变成了富二代,但大学依然学了中医。
这样规矩的家庭里面教出来的孩子注定跟从小在黑巷里饥一顿饱一顿依靠丛林法则活下来的人没什么大交集,楚池看着挺好说话的,但是康缘从前就害怕他猝不及防给自己一刀。
现在他受伤了,他倒觉得自己敢接近他了,甚至觉得这小子也是个可怜人。
结果今天他的土豆让他意识到,楚池还是那个楚池。
但康缘跟土豆不一样,他觉得自己现在跟楚池应该能算的上是朋友了,也没那么怕他了,特别是宋芷琳在这里的时候,楚池说是春风和煦也不为过了,最开始受伤时出现的那阴沉沉的死气和乖戾,他现在能收起来八分。
宋芷琳听完都震惊了“真厉害。”
康缘“”
宋芷琳开始采访当事人“你这是有什么秘诀吗”
楚池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都说动物的直觉最敏锐,可能他们察觉到我不是个好人了,所以只能躲开我。”
宋芷琳认真的安慰他“不会啊,你看我的小统,还管你叫爸爸呢。”
康缘“”
你还给玩具狗起名啊
系统“”
想起宋芷琳那个邪门儿的玩具楚池心中就一阵诡异,他也没听出来宋芷琳是安慰他,就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是吗,它要是认我做爸爸,我是不是还得给它红包”
宋芷琳客气的说“交给我就行了,它年纪小花不了我帮它收着。”
一旁的康缘听见这两个人的话,突然严肃的抱着自己的狗,然后摁着它的脑袋,强制性让它看着中间的楚池。
“土豆,叫爸爸以后你就有两个爸爸了”
被老父亲摁住的土豆瑟瑟抖,一个劲儿的扭头不想看中间那个可怕的怪兽,汪都不会汪了,弱小可怜又无助“嗷呜”
宋芷琳“”
康缘也客气的说“红包交给我就行了,它年纪小花不了我帮它收着。”
楚池“”
康缘又跟宋芷琳干了一会儿,可这毕竟是临时起意,什么都没准备周全,有的种子也不能直接就埋在地里的,还需要用水泡一下,他“啪”的一下扔掉手里的工具,然后一屁股又坐了回去,抱着自己的狗儿子喊饿。
宋芷琳瞧着人家给她干了这么久的活儿,良心有一点点过不去,所以要请两个人吃饭。
她划拉着手机,说“在外面吃烧烤怎么样,这地方正好。”
康缘说“你不是有个做饭的保姆吗,整两个菜就行了。”
宋芷琳说“保姆已经不经常来了,也不住在这里了,我最近经常不在家吃饭,她在这里很浪费。”
康缘挑眉看宋芷琳,又看了看楚池,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宋芷琳划拉完手机,然后又凑到了楚池旁边“哥,打个商量。”
她有求于人,自然就得叫点儿好听的,宋芷琳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她上次从俱乐部打车回来也管她的网约车司机叫哥,上上次在商场管帮他们做奶茶的店员也叫哥,她虽然不是社交牛逼症,但自来熟这块一向可以的。
这两个人在那边瞎忙的时候楚池就在这里听歌,这会儿已经摘了耳机昏昏欲睡了,难得的,两个人叽叽喳喳在他旁边待了一下午,还有一只小狗避开他在草里钻来钻去,他觉得往常这漫长的白日过得有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