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上她堅毅視線,薄韞白很是有些冤枉。
想起她那句底線,其實也說得十分曖昧——
大概意思就是,不到萬不得已,她不願意進行任何有夫妻實質的親密接觸。
薄韞白蜷起手指,揉了揉鼻尖。
過了陣,才忍住笑意,沉下嗓音開口。
「我說的坐一夜,是坐下的坐。」
柳拂嬿一怔。
他又道:「你說的是哪個?」
「……」
柳拂嬿反應過來,尷尬得快要耳鳴。
幸好她清冷慣了,除了在暗處看不大清的臉紅以外,語調和呼吸頻率都算正常,倒也沒有方寸大亂。
她清了清嗓子,擺出老師的口吻。
「無論是哪個,我們孤男寡女,單獨相處一晚上,都是不妥當的。」
「嗯。」薄韞白玩味地拖長了音調,嗓音散漫不羈。
「柳老師圓得挺好。」
柳拂嬿一向都是在正兒八經的教室里被叫老師,什麼時候聽過這種腔調?
她抿住唇,再沒接話。
可禁忌感卻愈發明顯地升騰起來,染上她因妝容而愈發柔婉的眼角眉梢,又在空氣中蔓延。
分明不是做戲,狀態卻好得出奇。
剛才那個小小的誤會,似乎激發了她身上某些早已枯萎的活力,恢復了幾分活色生香。
和現在的她搭戲,絕不會有人看出來,這只是一場虛情假意。
「你說得對,剛才那樣,是不太夠。」
薄韞白順水推舟。
「為了不讓媒體亂寫,我們就,再多演一點吧。」
天色早已暗下,釀成一汪沉鬱的墨藍,可墨色盡頭,又有纖細的金光暗涌不息。
柳拂嬿仰頭看他。
那縷淺金,也映在他深沉的瞳眸里。
被他半擁在懷中,她忽然有種錯覺。好似看到毛筆沾染金粉顏料,在黑色的宣紙上,畫出糾葛又綿延的曲線。
真奇怪啊。她想。
這個男人的身上,總帶著黃昏的晚風。
下一刻,清冽氣息如甘霖驟降。
薄韞白欺身而下,臂彎稍微圈緊,將她困在了椅背上。
她如有預感地閉上眼。
那張形狀好看的薄唇,原來這麼柔軟。
帶著幾絲山巔晚光的熾熱,朝她的唇上,溫柔又緩慢地,覆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