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皎笑著道:「看看吧,肯定是等你等著急了。」
柳拂嬿不好意思地點亮屏幕,果然是薄韞白。
消息很簡單:[吃了什麼?]
[粥。]
回完這個字,柳拂嬿又回:[一會兒就回去。]
對面顯示了一會兒「正在輸入」,似乎也沒想好要發什麼過來,最後只是回了個「嗯」。
柳拂嬿糾結片刻,飛快地打開表情搜索功能,主動發過去一個貓咪親吻攝像頭的表情包。
貓是雪白的布偶,在表情的第一幀還高貴冷艷,隨後就閉上了藍色的大眼睛,用粉嘟嘟的貓嘴湊近了攝像頭。
表情發在微信上,就像是貓咪湊近了屏幕,去親吻屏幕前的那個人一樣。
發完,柳拂嬿自己也覺得有點太肉麻了,趕緊把手機扣下,專心聽6皎說話。
6皎也沒留意她的小動作,沉浸在自己的想法裡,過了一會兒,才果斷地開了口。
「我告訴你一件事,你別和韞白說。」
「他出車禍的消息,不是國內的老朋友通知我的。」
6皎語帶譏諷:「是薄崇一個老相好,主動聯繫的我。」
柳拂嬿一怔,心裡那點綺思立刻煙消雲散了。
她有些震驚地看著6皎。
6皎倒沒什麼其他的情緒,似乎連噁心也不覺得,只是漫聲道:「那女人想方設法聯繫上我,就為了嘲諷兩句。」
「也挺可憐的。一把年紀了看不開。」
「不過,她倒是提醒了我一件事。」
「男人荒唐,女人就要忍耐?」
「我當年的忍氣吞聲,無論過去多少年,都是扎在孩子們心頭的一根刺。」
6皎低下頭,姿態優雅地喝完最後一點粥底,乾脆利落地扔下了調羹。
「這次回來,我打算和薄崇離婚。」
-
喝完粥,6皎先回了那棟她熟悉的小洋房,柳拂嬿獨自回到了醫院。
一路上,還在想6皎剛才說過的話。
6皎說,可以通過做家族信託的方式把夫妻共有股權分開。柳拂嬿不太明白這方面的事情,不過聽起來,6皎倒是志在必得。
「他應該不會蠢到不同意。」6皎說,「真打起官司來,我能拿的可就不只是一半了。」
柳拂嬿又問:「你們作為聯合創始人,離婚後,不是會讓外界對集團失去信心嗎?」
6皎道:「股價的波動本來就是不可避免的,只要其他方面不出亂子,各項業務順利,信心還會慢慢回升。」
稍頓又道:「這點波動都支撐不住,博鷺之後怎麼換話事人?」
說完這些話,6皎似乎放下了一樁心事似的,長長吐了一口氣。
「其實我之前就有這個念頭了,不過,你是第一個知道的人。」
柳拂嬿笑著道:「那我也是第一個支持您的人。」
回到醫院,柳拂嬿好像自己也被6皎的氣勢感染了似的,步伐變得輕快不少。
打開病房門,見薄韞白仍對著電腦,手機放在手邊。
聽到聲響,掀眸過來,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
柳拂嬿稍怔片刻,這才想起先前發的那個布偶貓表情包。
她佯作不知道對方什麼意思,爬上他的病床,好奇地問:「你最近到底在忙什麼?集團的事嗎?可我又聽到你用英語打電話。」
窗外起了風,病房外的湖景泛起幽藍色的波光。那冷光似乎也映在了男人眸底,鋒利的輪廓上,瀰漫著一片雋冷的寒意。
他淡聲道:「沒什麼要緊的。」
「只是一點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