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雲箋一手擱在桌上?,修長的手指輕輕輪番敲擊:「若是?因此緣故,侯爺倒不必著急——您見不到二位大?人了。」
「本?侯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宴雲箋解釋:「眼下正是?戰時,說不定過幾日燕夏再次打?來,這裡就會變成一片屍海,有誰能知道哪幾個人是?死了還是?逃了。」
沈楓滸冷笑:「真是?一派胡言,你就是?這麼看本?侯與本?侯部屬的,明里暗裡指說他們逃了,真是?荒謬!」
「他們當然不是?逃了。」
宴雲箋道:「侯爺,我的意思?是?,李大?人和林大?人已?經死了。也不用做的多掩人耳目,往屍坑裡一丟,就萬事大?吉了。」
沈楓滸一下愣住。
垂在身側的手漸漸顫抖,他看著眼前說話輕描淡寫的男子,竟覺得有些看不透:「誰——誰說他們死了,怎麼死的?」
宴雲箋道:「我殺的。」
「……你少?誆我,你以為我會——」
他的話戛然而止,因為宴雲箋往桌上?扔了個染血布包。
布包沒有繫緊,掉落便散開,露出?裡面的兩根食指。其中?一指根上?還戴著一枚玉戒。
沈楓滸死死盯著眼前那兩根斷指,大?腦空白了一瞬,耳邊仿佛有什麼尖銳的鳴響。
終於,他緩緩抬頭。
對面端坐的男子依舊那麼從容。他沉穩有禮,優美的薄唇輕輕張合:
「現在,侯爺可有時間坐下與我敘一敘話了?」
旌獵鴻蒙(四)
沈楓滸看著眼前的年輕男子。
他端坐於此,氣度閒雅。可憑他的身份,憑他一己?之?身敢如此狂妄坐在他千軍萬馬中央——那種詭譎沉靜,叫人心頭髮怵。
更何況,他已殺了他兩名心腹。
沈楓滸壓下心緒,權衡一瞬。
能說出?這樣的話,深夜孤身一人?與他談判,顯然既有?本事又有?膽氣。雖摸不准對?方條件,沈楓滸也知沒必要再兜圈子:
「我知道你是聰明人?,索性我們便把話說開。既然你已?經殺了?李安通和丘天川,又敢獨自一人?站在我面前說出?這番話,想必已?洞穿了?我的心思。」
「是。」
「你有?條件要與我談?」
「不錯。」
「既然你要阻止我離開,那看來,我留在這裡,對?姜重山還有?一些我暫未想透的好處。」
「侯爺誤會了?,」宴雲箋道,「我與侯爺談的事,與義父無關。這是你我二人?的私事。」
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