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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擔心自己等下會因為心裡不平衡而做出什麼丟臉的事情，只好趕緊岔開話題道：「那個，寧前輩……啊不是，哥哥，我其實是想來問問維爾的事情。」

寧為玉總算停止了擼頭髮的行為，轉頭看向裴亦風，「維爾的事情？」

裴亦風點點頭，又趕緊道：「你知道維爾和我祖母的事情嗎？」

聞言，寧為玉的表情忽然變得複雜了起來，甚至眼神里還帶著幾分遲疑，似乎是在考慮要不要把這個事情告訴他們。

見狀，裴亦風又繼續道：「如果你知道的話，可以跟我說嗎？我真的很想知道……」

玄烏烏也轉頭看向寧為玉問道：「不能說嗎？」

頓了好一會兒，寧為玉才道：「唔……也不是不能說，只是不知道要從何說起。」

裴予丞似乎對這個事情也挺感興的，他跟著插話道：「可以從頭說起，今天的時間還很多。」

言下之意，多長的故事他們都能聽下去。

考慮了一下，寧為玉才笑道：「那好吧。」

本來以為只是單純地說故事，可寧為玉卻帶著他們去了投影儀室，這地方布置得跟電影院幾乎一模一樣，搞得玄烏烏他們還以為他這是沒整理好語言，所以打算先請他們看場電影。

沒想到寧為玉坐下後，才笑著對他們道：「坐吧，咱們一邊看電影，我一邊跟你們解說。」

眾人：……？？？

等坐下來後，他們才明白一邊看電影一邊解說是什麼意思。

投影儀播放的是無聲電影，裡面的人物都是畫出來的，有點像是動漫，不過看得出來，主人公之一就是鮫人時期的維爾。

從這個畫出來的動漫人物可以看出來，維爾年輕的時候擔得上是三界第一美男。

一頭純金色的長髮，漂亮的金色魚尾，眼珠子卻是藍色的，五官跟鮫人時期的星雨很像，但比星雨多了幾分溫文爾雅以及矜貴，一看就知道是出身豪門的貴家公子哥。

故事的開頭，是少年時期的維爾正趴在一塊岩石上休息。

而不遠處，正要一艘大船朝著他所在的方向飄來，緊接著，噗通一聲，好像有人從船上掉了下去，而且目測掉下去的還是個姑娘。

那姑娘身份看似非比尋常，引得船上的人都十分著急，可是撈了許久都沒能把那姑娘撈上來。

緊接著……當年熱情又單純的維爾果斷過去幫忙了！

正當玄烏烏他們以為接下來就是一出男版美人魚的故事時，美好的幻想一下子被打破。

當年的維爾尚且年少，還沒有那個能力將自己的魚尾完全遮掩起來，所以當他把那姑娘救起來的時候，自己鮫人的身份就暴露了。

然後……他就被抓了。

在自家門口被抓，要說沒有點貓膩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畢竟維爾當年還在不停地呼救，聲音都沙啞了，可等到那艘船到達岸邊，鮫人族都沒有出現救他。

他被關在籠子裡扛上岸時，渾身遍體鱗傷，那些人覬覦他的美貌，覬覦他萬能的鮫人血，但更想要的是源源不斷的鮫珠。

被凡人抓住的鮫人就像是個高等又珍稀的商品，被反覆轉賣，輾轉人間各地，長達百年。

這百年裡他試圖用很多方式逃走，但都沒用，在6地的他根本沒有任何優勢，更何況這些凡人也有著專門對付他們這些鮫人的法寶。

看到這裡，裴亦風感覺心都碎了，他心疼又難受道：「那後來怎麼樣了？是我祖母救了他嗎？」

如果真的是這樣，他就不敢再提給維爾找伴侶的事情了，畢竟這份感情的確令人深刻，有什麼比在絕望中被人營救更刻苦銘心的？

結果寧為玉卻看著他，意味深長笑道：「等下就說到了。」

裴亦風：……這笑容，怎麼讓他覺得格外怪異呢？

很快，他就明白怪異在哪裡了。

以為救了維爾的不是女人，而是男人，並且是一個比維爾長得還要好看的男人。

看起來白得有些過分，而且還帶著明顯的病氣，再加上一直穿著白袍，襯得他更加虛弱單薄，就好像在暴風雨中飄搖的柔弱小草。

這個說兩句話就要咳上一刻鐘的柔弱男人，成了維爾最後的買家。

因為出身貴族豪門，所以男人備受寵愛，家族之所以傾盡家財買下維爾，也不過是想用維爾的鮫人血來吊著男人的命，最好是能夠治好男人的病。

被男人買下後，維爾也過上了這百年來最好的生活。

男人為他專門建了一棟樓，還弄了一個溫泉池，引進了最好的溫泉，每日讓維爾在裡面玩耍，又專門從各種地方找來鮫人最喜歡吃的仙果和食物。

凡人即便再厲害，能弄到的東西也有限，可維爾卻覺得無比滿足，至少他不需要每夜提防那些覬覦他美貌，又對他別有用心的人。

而且男人幾乎天天都會過來找他說話，陪他解悶，跟他講他從別人那裡聽到的奇聞異事。

他們就像是兩隻被困在籠子的鳥雀，都沒法決定自己的命運，只能彼此解悶安撫。

維爾其實很喜歡跟那個男人見面，覺得他長得很好看，說話的聲音也是輕柔嬌弱的，給他一種很舒服的感覺，就好像是貓咪被人溫柔撫摸。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每天都需要取下一點鮫人血給男人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