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图纸,就能依葫芦画瓢。
鹏鹏兀自兴奋:“可以拿大镰刀当钐刀片,竹子现成的,可以编成簸箕,家里也有麻绳跟铁锹杆。”
说着,他就要冲去砍竹子。
外婆看自家听风就是雨的孙子真头疼,赶紧拽住人:“你以为竹子砍下来就能编东西啊,要劈开了弄好了才行。”
林鑫在边上仔细看:“簸箕是用来干什么的?”
“割下的麦子就自动倒在簸箕里头,然后转身倒在后面。”
林鑫笑了:“那也不一定非要竹篾,用麻绳来编是不是也行?”
卢定安点点头:“是的,效果应该差不多。”
林蕊举起手来:“不用倒在后面啊,都是拢到一边的。稻子是不是应该比小麦沉?”
“哎哟,我们蕊蕊还真是没白下田,连稻穗重都知道了。”
外婆正愁他们还要跟着下田,到时候晒塌了皮又要受罪。见两个小的兴致勃勃,她索性由着他们玩,“家里头有现成的东西,你们自己做,小心别划到手。”
说着,她直接挑起箩筐出门去。光靠两只手拎东西,五个大人的中午饭,她还嫌手酸呢。
卢定安下意识地站起身,想要接过外婆肩上的担子:“外婆,我来。”
“不要不要。”外婆连连摆手,直接拿那没影儿的麦钐拦住卢定安的脚,“你们先把那个钐镰做出来,事半功倍嘛。”
鹏鹏激动地看着自己未来的大表姐夫,两眼闪闪亮:“卢哥,你会做对不对?”
卢定安沉吟片刻,相当谨慎:“我试试。”
眼下没有机械辅助加工,他们基本上只能依据现有的材料进行人工改装。
杂物间里头有长柄的大镰刀,以前郑家柴火不够烧的时候用来割草割枯树枝用的。江州人说的上山打柴其实主要的打草,随身带镰刀而不是斧子。
现在,这大镰刀成了最好的钐刀替代品。
林蕊跟在她姐旁边打下手,用麻绳编织网状的簸箕。比起她姐来,她的手就是个摆设,笨拙得很。
十八岁的姑娘手如柔夷,雪片般的上下纷飞,簸箕很快就成了形。
林蕊在边上看傻了,半晌才呆呆来一句:“这个会不会太重啊?我们要不要用塑料带代替啊。”
林鑫弹了下妹妹的脑门,笑道:“马后炮,现在才说。”
农家用的铁锹,把子跟下面的铁锹头是用钉子固定住的,卢定安靠着手边的老虎钳小心翼翼地取下木头把子,然后继续改装。
示意图看着简单,但真正做起来并不容易,绳子如何绑,木头柄如何操作,每个部位都得协调好。
四个人从吃罢午饭一直忙到日头偏西,才总算艰难地做出麦钐雏形。
老太坐在窗户下,晒了一下午的太阳,又听完了一集《说岳全传》,心满意足地抬起头,看了眼他们手上的东西:“嗯,看着有点儿像。”
不管像不像了,赶紧下田试验能不能用才是真的。
两个小的满心激动,如脱缰的野马在田野间飞奔,一路冲到自家稻田边。
远远的,两人看到外婆跟舅妈正站在田头说话,就傻了眼。稻子,满田的稻子居然已经被割完了!
林蕊张大嘴巴,简直都要带出哭腔:“没有别的稻子了吗?”
外婆愣了下,看到卢定安扛在肩膀上的玩意儿才反应过来。对了,她还找了个借口将几个孩子留在家里头了。
“有有有。”外婆见两个小的满脸委屈的样子,赶紧安慰,“鹏鹏你带你姐去小田,那边才开始割,应该还有没割完的。”
这下子不仅是林蕊跟郑鹏眉飞色舞,就连林鑫与卢定安都有点儿热血上涌。
他们花费了一下午的功夫手工制造出来的钐镰总算要进入临床试验阶段了。
小田的水稻果然还剩下一陇,
林蕊跟郑鹏急得老远就喊:“不要割。”
林父站起身,好笑地看着两个孩子:“你俩慢点,别跑,上午还没割够啊?”
“不是,是这个,用这个割!”林蕊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转头指向卢定安背着的钐镰,语气中充满了骄傲,“这是我们的割稻新神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