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的麻雀毕竟少见。
在场众人都是文华俊异之士,便提议就着这麻雀轮流作诗,比出魁首。
如此轮流做了几l首之后,院墙内突然跌落了一只麻雀,那麻雀不知哪儿L受了伤,跌在雪地里,半晌挣扎不起来。
又一只麻雀飞到了树梢上,对着那跌落雪地的麻雀,哀哀啾鸣不止。
这时正轮到端木桅作诗。
没有人想到,现场的端木桅在饮过一杯热酒之后,竟在数九隆冬,将身上的衣服尽数脱光,如此裸着身子,走进雪地里,将那雪地里的麻雀,捧到了手中!
他捧起了雪地里的麻雀。
树上的麻雀,也就绕着他急急飞舞。
正当众人惊异非常之际,那端木桅,依然裸着身体,在原地走了两步,徐徐吟诵。
一篇字字珠玑、足以成为名唱的《哀雀颂》,就在这雪地、鸟雀、与人体之间,以质朴原生之态,用华美文字,诞生了。
据说事情发生之后,众皆无言,唯有端木雅心思机敏,脱口称赞:
“性淳自然别俗流,凤采华章《哀雀颂》!”
这话一出,满堂俱醒,众皆喝彩,等到那场围炉赏雪之后,在场文章诗赋积攒成册,众人围观那些诗文,果然《哀雀颂》文华秉异,力压众人。一时引得皇都纸贵。消息传到宫中,圣人看完之后,也大是赞赏,当即择俊贤为京官。
其实……
尹问绮说实话……
当时听到这端木家围炉赏雪却发生了端木桅裸袒事件之后,他就感觉有点无助了。
难道我出门参加个宴会,还要冒着看见裸男溜鸟的风险?
现在知道了这些幕后故事,他不免感觉更加无助。
他握住公主的手手。
拉着公主,小小退了两步,稍稍远离郑峤。
“郑郎君……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早前去端木家做客时候不慎听到的。”郑峤直言。
“那……那……”
“我说出这件事,便是为了告诉贤伉俪,我的嘴很严。端木桅的这件大事我都守口如瓶,又何况两位的一些私事?”郑峤无奈,“两位尽可信我,我不会四处宣扬。”
“可是,”尹问绮问出灵魂问题,“郑
郎君把这件大事这么轻易的告诉了我们……”
“并不轻易。”郑峤。
他的眼里,蓦地爆出一团光彩。
“我之射术,我心里有数。这皇都之中,也没有几l个人可以轻易胜我。公主、驸马,天下人多,同行者少,我把这事与我寥寥几l位同行之人说,怎么算是轻易?”
虽然郑峤这么说,但两人一想到还有那不少人能赢过郑峤,而自己的秘密,说不定要成为这不少人‘同性人’公共的秘密,就感觉更加害怕了。
“我们不是同行人。”元观蕴冷淡回答,拉着更加无助的驸马,继续往前。
两人这么走了几l步,尹问绮回头一看,身后人头攒动,没有郑峤。
也许对方话也说尽,放弃了吧。
他再偷偷看看元观蕴,暗想:
公主对外人真的挺冷酷的。
还好我开始就和公主成为了内人,所以公主从不对我冷酷。
这样一想,他又不免为自己的先见之明而沾沾自喜。
沿着山路往上行过一段,前方突然传来一阵阵的喝彩声。
仰头一看,是山中的平台上,正有人在杂耍卖艺。
那玩杂耍的是个年轻郎君,这年轻郎君正在一根足有一丈长(≈3。33米)的杆子上攀下滑,一忽儿L站在杆子顶端,单足站立,做远眺状;一忽儿L又双腿夹杆,脚上头下,直滑地面。每一下惊险的动作,都引得底下众人连连惊呼。
这时候,人群里传来喊声:
“郎君可敢去旁边的旗杆上耍花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