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人显得冷静,元观蕴比他更加冷静。
“我输了。”元观蕴说,“明天再比。”
“不用比了。”突厥人审视的目光突然收敛了,就像是突然被烫了下那样。他转开目光,言语变得谦卑,“公主会赢的。”
败而不馁不怒,伤而不气不怕,对小事都有这样的坚持,怎么可能赢不了?
这时候,在庄子门口闹出的动静也惊动了那些原本在庄子里的人,他们跑出来查看情况,登时紧张了:
“驸马怎么在地上?是不是刚刚落马了?”
“赶紧找疾医来!”
“快快,就在前头,这两日有神医在城外开义诊,赶紧去请他过来给驸马问诊!”
突厥人服软之后,便打马去了马厩。元观蕴和尹问绮则被紧张的人们簇拥着送入了庄上房间,等待神医的来到——那位正在附近义诊的神医,不是别人,正是崔兰若为尹问绮物色好的神医。
这倒绝非巧合。
只是在原本说定的时间里,神医左等右等,总是等不到消息。
虽然颇有微词,但拿了尹家的钱,也不好随意离开,不办尹家的事。
可又无聊,干脆在城外开起义诊来,赚钱行医两不误。
如今这消息,可算是来了!
就是这么逼真的吗?为了掩饰手腕的情况,竟真的落了马?还是公主与驸马双双落马!
神医脑中情绪纷纷,他在奴仆的带领下进了房间,本来药箱都要打开了,却又听见一个意料之外的消息。
落马的公主,不愿意看大夫。
神医:“……”
此刻紧闭的房门之内,尹问绮正着急地绕着放下帐子的床走来走去。
元观蕴正坐在帐子之中。
他盘腿而坐,脸上很冷静,和尹问绮焦急的动作与声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公主,华神医来了。”
“嗯。”
“只是看一看而已!”
“不。”
“受伤怎么可以不看疾医?”
“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元观蕴不为所动。
帐外的尹问绮声音都卡主了。
“可可可是——”他试图说服保守的公主,“我们不讲究这个。再说医者父母心,以老神医的年纪,都能够当我们的太公了。”
“我讲究。”
“……”
看样子,驸马都蒙了。
杵在帐子外,走也不走,话也不说,像根可怜的柱子。
元观蕴心中有点抱歉。
但他确实不可能让神医进来检查他的身体。
都是“神医”了,医术自然精湛。
若是通过骨骼或把脉,看出他的秘密来,该怎么办?
“我没事。”元观蕴重复。
“从马上跌下来,怎么会没事?”尹问绮也可怜又无助地重复,“公主你的肩膀肯定红肿破皮了,我都看见渗出衣衫的血点了。”
“只是血点,不正证明我不过擦破了皮,没有大碍?”元观蕴反问。
“会痛的!”
“不痛。”
“会留疤的!”
“……”
我不在意。虽然元观蕴如此想,但以女子的身份毫不迟疑说出这句话,多少有点怪。
就在他微微卡壳之际,门外传来了神医的声音。
“公主的肩膀非常疼痛吗?”
“没那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