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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经过了晚饭的饭点了。
可却没有人给公主送饭,甚至连原本守在住院外的奴仆,也不知跑到了哪里去。
确实没人看守了,可门窗在之前都被栓紧了,现在从里头也出不去——啊,是自己出不去。
公主可以从天窗飞出去。
怀樱正坐在桌子前,对着面前的一盘龙须酥发呆。
从中午到现在都没有吃饭……之前还觉得公主跑出去,只为拿一盘龙须酥很奇怪,现在饿了,却觉得,这有什么奇怪的?
出去拿食物,不是天经地义一种事情吗?
可正是因为饿了,面前这盘平日里普普通通的龙须酥,怀樱不敢吃了。
半晌,她怯生生问:
“公主,您饿了吗……”
“不饿。我在外头吃过了。”
“哦。那……那张嬷嬷不会明天也不给我们吃饭吧?她真的敢吗?”
“有时候不是敢不敢的问题。”元观蕴,“是开弓没有回头箭。”
“那我们明天岂不也吃不上饭?”
怀樱已经开始焦虑了。
她很饿,但眼前的龙须酥,更加吃不下了。
若是明天也没有饭,后天也没有饭……
虽不至于饿死,因为公主是能够从天窗飞出去的,但每每劳烦公主飞出去找食物吃……怀樱总觉得自己在想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她转变思维。
若是由我飞出去……
……这未免也太难为奴婢了……
“明天?”元观蕴,“明天事情应该就结束了。”
“什么事情?”怀樱先是迷糊,接着一激灵,“公主说的是驸马和张嬷嬷的对峙吗?现在是谁占上风?张嬷嬷根深树大,驸马恐怕很难——”
“驸马。”元观蕴,“占上风的是驸马。”
“……啊?”
“如果占上风的是张嬷嬷,院子不会没人在,我们不会没人管。”元观蕴。
公主说得很简单。
但也许,道理就是这么的简单的吧!
怀樱一下子被说服了。
她敢伸手碰面前这叠龙须酥了。
咬一口,咔嚓咔嚓。
油,面,糖的甜蜜滋味,在口里绽放开来。
正吃得欢快之时,屋外突然传来一些响声,一道左手提着尖木、右手提着刀,铁塔一样的身影,被灯火染上门扉。
不等怀樱产生紧张,那靠上门的身影,已经轻声喊道:
“公主,我是武陵赵老五,我来救公主了!武陵赵老五来救公主了!武陵——赵老五——”
同时,一阵刷拉刷拉的声音响起来。
他正在用钢铁砍门上铁索。
外头的人姿态这么低,害怕的怀樱,顿时不怕了。
只见她拿手帕快速抹了抹嘴角,姿态很高地淡淡嗯了声:
“知道了,嚷什么?我替公主记着呢!”
那外头的人,不止不生气,身体反而更加伏下去:
“是是,劳烦怀樱姐姐了。”
说着,赵老五手中钢刀再用力一劈,刷拉,门上铁索断了。
怀樱已经擦干净了自己,兔子一样跳到元观蕴身旁,束手恭立,手里还捧着张湿水的帕子。
这帕子,是准备给正写字的元观蕴擦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