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娘是公主的乳母,公主分明也很在意黑娘,却不知为什么,出嫁的时候没有把黑娘带出来。
论理还是该带出来奉养晚年的。
他打算回家和阿耶阿娘商量一下,看能不能走走关系,把黑娘从宫中接出来。
这件事就先不和公主说了,等关系走通,确定可以后,再把事情告诉公主。
到时候,他们少不了顺理成章的聊起公主为什么不将黑娘带出来。
自己和公主的感情,岂不也就自自然然,更进一步?
正说话间,主院的花木夹道里,突然闪出了个身材微微丰腴,面色白净,手腕并脑袋上好几根金簪金镯的嬷嬷。
不是别人,正是张嬷嬷。
张嬷嬷看着尹问绮,以一种皮笑肉不笑的笑容说:“驸马出来啦?”
尹问绮此刻已然收声。
突然闪出来,吓到他便罢了,吓到公主怎么办?
再说,想要偷偷努力的事情,可不能让除了寸金之外的其他人知道!
“驸马,”张嬷嬷,“驸马现在有事吗?城西的菓子铺,正好出炉一锅新鲜的菓子。那菓子样式好,味道也好,宫外抢的人多,宫里也是极喜欢的,公主在宫中倒没吃过什么好菓子……”
她的意思是很明显的。
显然想让驸马去帮公主买个菓子来。
买点吃吃喝喝什么的,确实也是增进自己和公主感情的小办法。
不过这个办法太普通了。
尹问绮虽然不至于看不上,但一般不特意去做,也不用亲自去做。
他吩咐:“既然出锅了,你就赶紧去买。”
张嬷嬷:“?”
尹问绮看着不动的张嬷嬷,也:“?”
片刻后,他明白了,往荷包里摸一摸,摸出锭金子来。
昨日要和公主进宫,担心宫里的人看不上公主,给公主脸色看,所以荷包里放着的都是大金锭子。
买个菓子,哪用得着金锭子!
他叫一声:“寸金!”
“欸!”寸金答应一声,两颗小银粒子便放到了张嬷嬷的掌心中,“辛苦嬷嬷跑一趟了。”
这事儿吩咐下去后,一主一仆又往前走。
背后,张嬷嬷看着他们,脸色又是一阵红,一阵白,一阵紫。
不一会儿,唐公公路过这里。
他眼睛尖,突然看见草丛里有什么亮亮的东西在闪。什么都别说别想,他猛然虎扑,先把那两粒闪亮亮的东西攥在手中!
此后方定睛一看,果不其然,是两枚亮闪闪的银粒子。
他嘿嘿笑到一半,又收声,赶紧左右看看,见没有他人,便迅速把银粒子收入自己的荷包中,如此方才摇头嘟囔:
“哪个不长心的,银子掉了都不知道,倒便宜了你唐公公……今日运气好,运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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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问绮离开书房之际,元观蕴知道,没出声。
尹问绮在他看书的时候看话本,元观蕴看见,也没出声。
驸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和他报备,也不用和他解释。
他们待在一间屋子里,不差;各干各的,也挺好。
他们还可以干些心照不宣的事情。
比如,他将写好的问题装订成册,交给驸马,驸马再转交士庸解答;等士庸解答完了,又转交驸马回复给他。
虽有些麻烦,但驸马着实为他做了不少事。
麻烦一点,也没什么。
“怀樱。”元观蕴喊了一声,“驸马呢?”
“驸马好像出了公主府。”在外头做针线的怀樱连忙回答。
“派人把这封信送去尹府。”元观蕴说。他手里拿着的信封鼓鼓囊囊的,没有封口,也不用封口,里头都是这些书中的问题。
驸马出了公主府,不一定回尹府;但把信送去尹府,尹府的人总能找到驸马;且士庸就在尹府中。
怀樱清脆应了一声,拿着信封出了主院,才走两步,便碰到了张嬷嬷。
张嬷嬷问她:“去哪儿?”